原来,几年前陈家老二陈淼篇私通了自己大嫂。
正所谓纸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在东窗事发之际,陈淼篇原本打算直面自己大哥,跪着哭着加磕头,念及兄弟之情,自己大哥也不至于为了这事报官法办。
但是,做贼自然心虚,陈森段的老婆自从乱伦之后,整日提心吊胆,在家里坐立不安,不仅事事谨小慎微,就怕惹得陈森段有任何怀疑,又百般盯着陈森段的一举一动,以求探得任何蛛丝马迹。
正是这样的状态,偶然间她真就发现了陈森段的秘密。
原来就在他们房间里,还存在一个密室,每次陈森段都是等自己老婆睡熟之后才会独自前往,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老婆的睡眠越来越浅。
变心的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自己正当的理由。
而陈森段居然有秘密,这难道不是最为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方?
不过,一直以来,这个秘密也仅仅是让她有了理所应当的理由,却没有联想到更多事情。
但是,大难临头可顾不得许多,陈森段的老婆将这个秘密直接告诉了陈淼篇,二人趁着陈森段还没正式发难之际,彻底探查了密室里的一切。
这个过程里,他们竟然得到了陈森段和军统的联络信件,称谓赫然是“军统上海站站长”。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惊胆寒,尤其是陈淼篇,他原本那些求饶的手段或许对一个普通人大哥有用,但是对一个军统特务呢?结果多半是直接被枪杀了……
有了这个共识的两人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因为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斯通,很可能直接关系到了生死!
“不行,我不要死!我们,我们可以举报他!”
最毒妇人心可不是说说而已,一个担心被报复的出轨女人尤甚。
“好!一不做二不休,有了这些,我们不仅能保住小命,搞不好还能赚一大笔赏钱!”
什么兄弟情谊都已经是扯淡,陈淼篇此时已经开始勾勒之后的惬意人生。
“可是,敬文不会受牵连吧?”
“他一个留学归来的孩子,哪知道自己老爸做过什么?你这个当老婆的都不知道不是么?”
“母爱”也仅仅维持了这么几秒钟。
在二人的合谋下最终决定,做事就要做绝。
于是,陈森段还在犹豫不决之际,根本没想到自己老婆会在饭菜里下药。
但他醒来之时,已经出现在了影佐的面前。
虽然,陈森段扛过了所有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直到临死之前也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但是,斯通的二人绞尽脑汁,把陈森段的日常事无巨细全盘托出,但凡有点关系的都被牵连出来,甚至家门口一个卖烟的,一个卖油条的和一个卖报纸的……
再加上从陈森段密室里发现的各种线索,影佐顺藤摸瓜,一步步让军统上海站彻底倾覆。
当然,作为关系人,陈焱章和陈敬文也没少被询问,但是并没有直接正面进行,更多的是旁敲侧击和暗中监视。
结果显示这两人的行动轨迹和陈森段并没有太多交集,再加上陈焱章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去一一打点,最终这两人并没有真的受到牵连。
但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甚至是当时的军统上海站内部绝大多数人员也不清楚,真正的“军统上海站站长”其实是陈焱章,他才是幕后做策划和决断的人,也只有他能和上峰主动联系。
而陈森段更像是一个枢纽角色,他负责将陈焱章的一切指示和布局全部分派下去,这不仅仅是一个军人的服从,也是一个兄长的保护,纵然陈焱章始终觉得不妥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对上峰而言,陈焱章比陈森段有价值的多。
不曾想,最终恰恰是这个布局,让陈焱章被完好地保护,却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布局,让军统上海站近乎瘫痪。
压制住满腔怒火,不动声色的陈焱章继续演绎着自己亲日学院校长的人设。
因为没人知道,陈森段被出卖之前,特地找了这个亲弟弟商量,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上下级的关系摆在那里,作为敌后情报人员,任何一个微小的事情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有责任的陈森段没有为了面子而向自己三弟隐瞒。
也正是因此,陈焱章才能够洞悉突然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在他偃旗息鼓的同时,也始终没有忘记这个仇恨,尤其是这一切都来自一个不能外扬的家丑。
每当回想此事,陈焱章的心里全是自己大哥的愤恨和屈辱,但越是这样,他越知道自己应该隐忍。
那一次被捕的军统人员被公开处决之前,陈淼篇被任命为伪军军官,外界流传的消息都是陈家有周佛海的关系,也只有陈焱章清楚这些说辞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打定主意,要和自己二哥搞好关系,毕竟他们都是“亲日”的,都为了“大东亚共荣”而努力。
同时,他心里有了一个需要长期布局的计划。
当然,他的计划之所以需要长期,最主要是手上没什么人了。
不过,这一次,陈焱章亲自站上台面,不仅通过仅存的核心手下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特务活动,还不忘培养发展新人,因为他认为上海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这里的情报离散绝对是整个中国之最,不能放弃。
至于陈淼篇和那个淫妇,他打算“养熟了再杀”,一定要从他们身上把一切可利用的价值都榨干……
可惜,重庆方面对于他的“隐忍”始终颇有微词,尤其是上海这里的情报阻塞令军统方面很没面子。
上峰可以等,却不会等到地老天荒。
而这次,直接弄来了特遣队就是一个信号,毕竟,重庆或者是军统内部,又何曾有过安生的一天?哪哪不是派系林立?
纵然直接和陈焱章联系的人可以力保他的忠诚,尤其是国仇家恨的实情,但是,多年来没有寸功是客观的,有人来上海分一杯羹也是必然的了。
其实,特遣队刚到的时候,陈焱章便已经有了消息,但他只有被动等待的资格,上峰没有给他任何主动联系的方式,更别提行使指挥权的机会。
而陆杰不仅有点好大喜功,急功近利,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就带着将陈焱章“挤出去”这个任务,所以他的行事更为偏激和冒险。
可惜,对陆杰而言,事事不随人愿,尤其是这一次,他公然无视场合去刺杀却依旧没能完成他定下的目标,却把军统和国军又推到了负面舆论的至高点。
这,自然也不是他的上峰想要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