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初是被疼醒的。

她睁眼，上方密密麻麻的吊了许多头颅，或人、或牲畜。她吓得打了个激灵，手臂的痛感愈发强烈。

“嘶——”

极致的痛感让她从恐惧中脱离。

她身侧坐了个男子，男子正刀刃剜着她小臂内侧的血肉，注意到她的视线，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笑着道：“别动，很快就好了。”

说罢，尖刃猛地一转，慢慢从姑娘的胳膊上抽离。

似鱼钩般翘起的刀尖勾出一小块肉。

妤初疼得浑身冒汗。

有三个身着浅灰色衣衫的人跪坐在她身边，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几步外有一个郎中打扮、留着长长胡须的人，提着一个药箱，见主子停手，忙上前跪着包扎，片刻不敢耽搁。

刚醒没多久妤初再次陷入昏迷。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昏暗潮湿、如牢笼般的地方深深刻在她的脑海，尤其是手臂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她猛地惊醒。

四周的布置和西郊住宅的卧房一模一样。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但残留的痛感、缠绕在胳膊的白布，都在时刻提醒她。

不是梦。

思绪宛若缠绕一起、解不开的绳索。

妤初起身下床，一面默默捋着，一面打量周围。

她分明是在上官村，是参与姑父的葬礼。之后碰到柳宁和姜苡仁，再之后……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她昏了过去，临闭眼前，看见一位男子。

便是笑着剜她血肉的那位。

光是想想，妤初都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吱呀——”

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人，和记忆里的男子完全重叠。

男子笑着：“醒了？怎么样？我特意给你打造的，还满意吗？”他步步逼近，姑娘步步后退。刚醒来、身子孱弱的姑娘被床边的台阶绊倒，摔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