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初花了一个月才彻底适应。
宅子里有专门接送她的车夫,她每日坐着马车去学堂。学堂很大。她逛一逛,瞧一瞧,先生来讲课时,就努力提着精神去听,放学后,让车夫把她带到姜父开的医馆,姜苡仁在那儿等着她吃饭,她一边吃,一边讲。
起初是下午放学,但每每下学,已是黄昏,她前脚下马车,赶到医馆,姜苡仁就已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睡觉。无奈,便将时间改到中午。
她们都不午休。
她说得声情并茂,姜苡仁也听得十分起劲。经常双手托腮、眨着亮晶晶的眼,瞧着她。一副羡慕、心神向往的模样。
妤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情,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先生教的全学过来,然后都教给苡仁。
住宅内。
厉临渊正和面,准备亲手做些糕点。
腕部蓦地萦绕荧光,他蹙眉,唤了声“啄风”,光就“嗖”的一下落地,化作一名男子。
男子行礼道:“尊主,我问过司命了。”
厉临渊:……
他瞪去一眼,“你知晓过了多久吗?”
啄风欲哭无泪:“尊主,天界一日,人间十年。我已经竭力赶来,半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天界与人间的时间流速相差过大,以至于即便用传音一类的咒术、法器,也无法立即将话传达。一问一答,光是对话就要耗费三五月的时间。
而且司命此人,素得很。
任何镯子、耳环一律不戴。更别提其他首饰。即便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物,亦被她丢进阁楼中。她平日里只喜静坐、发呆。传音不回,碎语不听。虽跟众位神仙一块儿待在天界,她却好似独自待在一个世外桃源。
啄风见尊主未再斥责,忙把打听来的消息告知:“妤初的奶奶名叫柳宁,有一百二十岁的阳寿。”
厉临渊手一抖:“当真?”
啄风点头:“柳宁祖上积的阴德全用到她身上了,所以她阳寿会多些。”
顿了顿,又道:“司命还让我转告您,切莫干预身上堆积阴德的人,不可擅自了结他们的阳寿。人间的人,需得阳寿尽了才好。是生是死,一切皆有定数。强行干预,并不会将定数更改,只会给人间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