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摘了些野果,否则小丫头是要饿肚子了。
二人围着燃起的火堆坐着。
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一个是尝了一口烤鱼立马皱着眉头吐出来,想起她嚷嚷吃鱼的场面,不敢吭声,兀自低头啃着果子;一个是面不改色吃着烤鱼、心里懊悔自己存有侥幸。
同一个人。
无非是没了记忆来渡劫,口味怎会变。
厉临渊道:“你且吃着,我去给你寻些吃食。”
妤初:“不用。这么写果子,够吃了。”
厉临渊:“光吃果子怎么行?”
妤初:“山猪吃不了细糠。”
厉临渊:……
他垂眸望着一脸认真说出这话的妤初,惊得无声笑笑。他蹲下,用袖子擦了擦妤初吃得脏兮兮的小脸,道:“打哪儿学的这话?”
活了几百年的祈妤恐怕连“细糠”是何意都不知。
妤初:“我奶奶总这么说我。”
厉临渊的手一顿:“你奶奶——对你很不好吗?”
妤初没答,环顾四周,问:“阿鳅,你家在哪儿?你晚上难道要睡在这里吗?”
此次来得匆忙,虽打算在此落脚,长年累月的陪在妤初身边,却还未寻到一个合适的落脚之地。厉临渊岔开话题:“我带你去镇子是转转吧。”
“不了。我得回去了。”妤初说。
大院的门每天到点就会锁上,她上次晚回去了会儿,翻墙进去闹出点声响,将继母吵醒,继母当即拿起菜刀追着她跑,披散头发、红着眼,大吼着要“杀了她”。
最后,整个院子的人、甚至隔壁院的人都被吵醒,可面对一个拿着刀动了杀心、似有些不正常的女人,谁都没胆量去责怪。
所有的埋怨、责骂,无一例外的落到妤初身上。
自那之后,她便长了记性。
妤初没让阿鳅把她送回家,只让送到村口。要是被村子里闲来无事遛弯的瞧见,指不准又要编些什么瞎话安在她身上。
目送小丫头离开,厉临渊寻了个没人的竹林,轻启薄唇,唤了声“啄风”,曾在冰窖里出现的男子再次出现,行了礼数,起身道:“尊主,您有何时吩咐?”
他道:“你去问问司命,妤初的奶奶什么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