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下。

“感情总归是可以慢慢培养，若过个百年，你我之间还是生不出情爱，再写一封和离书便是。你只管签下婚书，婚期你来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我一样都少不了你。”赵南乙顿了顿，“你父亲，还送了贺礼。”

“玲珑簪？”

“嗯。”

“我已见过了。”

“不。远不是你瞧见的这般。等你签了婚书，与我成婚，我会将她簪在你的发髻。一个过去，一个未来，跟你手腕的玲珑环作成一对。”

祈妤听得懵懵懂懂，“什么过去、未来？”

赵南乙神情滞了一瞬，眸前蒙着的疑云很快散开，他轻声笑笑：“它一直被你用在别处，加之你不喜钻研古书，不清楚亦是正常。你父亲留给你的玲珑环，远不止现有书册记载的那些。古书记载，它可通晓过去。”

祈妤一怔，一下子想到触碰沈殊后瞧见的一帧帧画面。

难怪。

难怪世间药物符咒都探不到的回忆，却被她轻轻触碰，就瞧见了。

原是因为玲珑环。

她一面想，一面伸手摩挲着腕部的镯子。

赵南乙继续道：“凤凰一脉虽在使用玲珑一类的圣物法器有所天赋，但你毕竟没有涅槃，灵力也不够，自是没办法随意掌控其中的力量。”

“雨势小了些，我们回吧。”祈妤对赵南乙的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她出声终止谈话，起身撑起伞，离开凉亭。

她知晓裴如镜和凌夷研习妖神符的地方在哪儿，离凉亭不远，只需稍稍绕个路。她撑伞走去，想瞧瞧下这么大的雨是否回去歇了，发现二人正在长廊一遍遍的演练，对乘着风袭来的雨水视若无睹，半边衣衫都被打湿。

她看到面色惨白、虚弱得好似风一吹就倒的少年，看到倚着柱子、身子微微颤动却仍不肯歇息的裴如镜。

祈妤向前走了几步，蓦地，退回去。

撑伞回到了住处。

她将两把伞放到门外，透过窗纸见屋内亮起烛光，想来里头的人在翻阅书册，于是，推门的动作格外小心。

屋内人正睡着。

厉临渊趴在桌面，左侧燃了烛火，右侧放了茶水、摞起的几本书册。

他穿得单薄。

祈妤蹑手蹑脚的拿了件外衣披去。她垂眸看向化作琴宴模样的神君，伸手将人垂散的、遮住半边脸的发丝掖到耳后。她的指腹缓缓划过厉临渊的脸颊，一路划到耳朵，触碰到耳廓时，指尖忽的感到一阵酥麻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