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了许多。

淅淅沥沥的毛毛雨打在身上，徒增几分凉意。

裴如镜撑伞守在殿外。

率着一群凶兽精怪将宫殿层层围住。

他看见紧闭的殿门打开，遂精神紧绷，提着刀靠近。待瞧清来者，才松了口气，阴鸷的眼神变得柔和。他走到祈妤身侧，松了口气，抬手揉着祈妤的脑袋，连道两遍“没事就好”。

从宫殿撑伞走出的不止祈妤和厉临渊，还有妖王玄冥。

以及——

妖尊裴止。

望到那张惨白、熟悉的脸，他怔怔站在原地，手僵在半空。

“孩子……”裴止双眼含泪朝他走来。

藏于袖间、瘦得如皮包骨头的手缓缓抬起，颤颤巍巍的抚上他的脸，他忙躲开，神情晦涩不明的后退一步，退进暗处。

一道光影将父子二人分割开。

裴如镜对二人道：“你们去马车上等我。”末了，看向少年：“你先带他俩过去。”

凌夷点头，应了声“好”，领着祈妤和厉临渊朝西边走去。

裴止收回手，抹了抹泪。

他朝裴如镜身侧的凶兽精怪瞟去一眼：“阿镜，你能用得好妖神符吗？稍有不慎，他们就会陷入失控，流入世间，引起更大的战乱。”

如镜道：“不劳您费心。”

裴止闻言，自嘲的笑了笑：“你何须与我这般生分。妖神符是我亲手绘制，光是熟练使用便花费了整整三百年。其中的奥义，诀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如果肯追随我，离开妖潭，我可以把这些全部教给你。”

“不。不止这些。我精通的所有，秘术也好，咒法也罢，我统统传授给你！你天资高，比我当年还要聪颖！只要肯学，创下的辉煌成就定会远超于我！妖城算什么？妖潭又算什么？届时，一统魔界，都不是问题！”

裴止激昂的情绪在裴如镜的沉默中慢慢趋于平缓。

他语气平淡：“阿镜，再次见，便是战场了。”

如镜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