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妤去到时，妖君和神君对立站着。一人立在阴影处，一人立在烛光中。他们面上都挂了一层浅淡、疏离的笑，分外客气的寒暄。

瞧见她后，槐序走到她身旁，轻抚着她的脸：“在天界待这么久，该跟我回去了。”

她点头，问：“阿娘，我走时，妖潭起了叛乱，如今叛乱可平了？”

槐序没答，只说：“你回去便知。”末了，牵起祈妤的手，扭头对厉临渊道：“这孩子在天界叨扰多日，有劳神君照顾，改日我定亲自登殿，好好道谢。”

厉临渊道：“妖君客气。”他刚向前走一步，槐序便出声拦住他：“天色不早，神君莫送。”说罢，拉着祈妤往外走。

“阿娘。”祈妤往后撤了一步，“容我先去收拾收拾东西，与神君道几句话。您先到偏殿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槐序侧目望去一眼，轻轻点头。

祈妤跑回外殿，跑到厉临渊跟前。

她抬眸仔细观察着神君的表情，愣是没看出任何变化。

神君默默望向她，回应着她的注视。

殿内陷入一阵沉默。

祈妤先开了口：“您现在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我马上就要走啦！天界一日，魔界……魔界……”她眉头轻轻蹙起，直到厉临渊出声提醒，她大梦初醒的拍了一下脑门，“啊，对，魔界半年。我在天界待了十日左右，底下过了五年，不知如镜变样子没有。”

“您且在七更殿待着，说不准才过三四日，就瞧见如镜带我来天界见您了。他自是不愿来回折腾，不过，我求他三五个月，他准能答应。放心吧，这些日子我花的灵石，我心里大概有数，到时全让如镜还您。”

“就是库房里我拿的那些、恢复记忆的东西，我也不知值多少，您大概估算一下，就按最便宜的价抵给我，不然若太贵，如镜定会好好的罚我。”她絮絮叨叨的嘟囔好一会儿，神君一言不发的看向她，眼神晦暗。

她大着胆子走近些，手指在厉临渊腰间的玉佩上来回摩挲。

“您能不能把这个送给我？”这次离开，再见面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既走了，她总想带走个沾有神君气息的物件。

“为何？”

“因为我不要脸。”

“……”

厉临渊一时语塞。他揉揉眉心，“我是问你，为何想要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