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妤凑近瞧了瞧,有两坛都是空的。
她疑惑,“你在这作甚?”
裴如镜一身酒气:“等你。”
裴弦:“我有些乏,先行歇息,你们慢慢聊。”
祈妤点头:“好。”
目送裴弦回屋,她弯腰,一手提着一个空酒坛,下巴朝余下的半坛酒指了指:“把那个提着,我送你回去吧。”
裴如镜憋屈:“我话还没说呢。”
祈妤:“去哪儿不能说?”
二人拎着酒坛走进壹号客房,拿起酒杯,拎着余下的酒,上了楼顶,并肩而坐。
今夜没有星星,仅有一个月牙还被黑云半遮半挡。
祈妤垂眸望向院里的榆树,饮下一杯酒,遂两眼放光:“嚯!你哪儿得来的好酒?竟这般好喝!”
“送的。”
“谁送的?”
“穆沧灵。”
“谁?”她皱眉。
“戴着黑狐面具的人。”裴如镜斜睨一眼,“你竟连他名字都不知。”
“他送了几坛?好端端的送酒作甚?”
素不相识,别是居心叵测。
裴如镜叹气道:“你莫将所有人都往坏处想。他来找你赔不是,送了四坛私藏的酒,特地嘱咐,孕妇亦能少饮。”
祈妤愠怒:“总共四坛,你喝三坛?”
裴如镜重音强调:“孕妇,少饮。”
说完,又止不住叹气。
祈妤打趣道:“喂,你怎么一副情郎跟人跑了的模样?”
一旁的男子暗自伤神,摇头叹息:“我是感慨,身份悬殊。”他像是命不久矣的老者,一字一语似能耗尽所有气力。
啧。
一副思春的表情……
祈妤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裴如镜不说,只饮酒。
“那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可一说话……口音太重,声音也不好听,连带着模样,瞧着都没那么好看了。”
“他很独特。”
祈妤觉得裴如镜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很对我的胃口。”
她道:“你既喜欢,何不把他打晕,绑来?”
“他是仙尊。”
此话一出,方才还替裴如镜琢磨如何去绑的祈妤,登时打消心头念想。
她拍拍男子肩膀,出声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
真打起来,二人的胜算一半对一半。
祈妤说:“你何不找个胜算大的?越是谪仙般的人,越不好控制。”
“我不要控制他。”裴如镜酒饮太多,脸颊红扑扑的。
他顿了顿,“我要爱他。”
祈妤:……
灌进口中的酒忽然变得难以下咽。
她缄默不语,费力吞下,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叫小七?”
裴如镜呼吸一滞。
这个昵称他不曾对祈妤提起。
他猜测:“她误以为那些信、物件是你送的,所以才抓走裴弦,引你过去?”
“嗯。”
“真是……”裴如镜瞧着祈妤一副“快补偿我给我道歉”的表情,涌到嘴边的“抱歉”愣是滚回肚子,他抿抿唇,收回目光,“我和他,是七月认识的。”
他饮下一大口酒,“‘小七’是他的专属昵称。”
祈妤试探着唤了一遍。
不禁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