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出来啦!”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朝南边瞧。
只见陆清染身着一袭红衣,如墨般的长发用镶有夜明珠的金冠束起。他满面春风,幸福洋溢,一手牵着红绸,一手朝两侧宾客慢慢挥起。
他一直笑着。
哪怕瞧见昔日故友,亦波澜不惊。
红绸的另一端被沈星柔牵起。
一身云锦描金勾勒鸳鸯的嫁衣,外罩绯色鲛纱,发髻两边各插一支六珠步摇,遮面的面纱边缘坠了一圈红宝石。
她抬眸,垂眼,神情间尽是少女的羞涩。
二人两边,跟着四位提着花篮、专门撒花的侍女。
真好看啊……
祈妤苦涩的撇撇嘴。
她成婚,在场的是裴如镜和几名仆从。仆从专门按押、控制裴弦,强行促了这门婚事。来瞧,来看的,只有裴如镜。
就一位宾客,还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
没人祝福,没人欢呼喝彩。
嫁衣被红床单替代,胡乱披在身上;叩拜的高堂,是放置地面的几根蜡烛和两碟苹果。
她没瞧过婚宴,连红衣与高堂都是从说书人那儿搜刮来。
“昆仑山主布置的可真气派!”
偏偏此时,耳畔响起身侧看客的感慨。
话刚落,便有人连声附和。
祈妤有些鼻酸。
她想,若她父亲母亲在世,定是置办得更好。
她枕在裴弦的肩头,摊开裴弦的手,手指在手心上不停画着圆圈。她无心去瞧婚宴,可锣鼓喧天的道贺,如雷贯耳的称赞、祝愿,她愣是避不开。
声音大得,将耳朵捂住,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山主提议,明日与宾客们一起祈福,势必要将福气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位。
祈妤哀叹一声,每每瞧见婚宴贴着的“囍”字,她便想起她的婚宴。别说“囍”字,连个红纸都没贴。
近日来,莫名多愁善感了些。
——“怀了孩子,我总伤春悲秋。”
——“为何?”
——“医师说,大多数有孕者,都会变得敏感、柔软。”
忆起同鬼王娘娘的谈话,祈妤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全洒裴弦身上。
她僵硬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宛若石化般。
算起日子,昨日已该来月信。
可直至今日都没来。
与裴弦行完鱼水之欢,偶有忘喝避子药的情况。
比如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
裴弦:“我去换身衣裳。”
祈妤一怔,遂点头,“去吧。”
她望着裴弦离去的背影,摸着有些鼓的小腹,脑子发懵,连裴如镜从西边主座跑到东侧席位,她都没发觉。
裴如镜盘腿而坐。
两侧席面的酒壶样式不同,他起了好奇之心,边倒杯酒尝尝,边问:“你又琢磨什么呢?”
“如镜啊。”
祈妤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她指尖发颤,眼含热泪:“你要当舅舅了。”
“咳!”
“咳咳!!”
一口热酒没咽顺畅,裴如镜止不住的咳。
恨不能将肺给咳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旁侧姑娘:“你、你再给我说一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