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者与霍知愉年岁相当,身量相当,生得张倔强又明媚的面孔。
平章公主顾如萱,今天早上刚见过的,那位吴丽妃的女儿。
“安乐?你也在?”瞧见霍知愉,平章公主慢悠悠踱步而来。
一见着平章公主,霍知愉的嘴早就撇到天上去了。
她阴着个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屈膝行礼:“见过平章公主。”
只见平章公主抬手轻抚着霍知愉刚选好的料子:“你也是在为琼林宴做准备吧?”
“不是!”霍知愉连忙道:“琼林宴的衣裳我早就准备好了。”
薛执宜瞧着霍知愉,不明白她此刻何故撒谎。
“这样啊?”只见平章公主了然一笑:“安乐挑东西的眼光真好,这料子我也喜欢得紧,若是能裁一身宫裙在琼林宴上穿,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罢,便对尚衣局女官道:“本宫琼林宴的宫裙,便用这料子了。”
见状,霍知愉一急:“这是我选好的!”
可平章公主却不疾不徐一笑:“我又没同你抢,这也不是什么天上地下只此一块的稀罕物,难不成你挑了,我就不能让人拿一匹一样的吗?安乐,你也太霸道了。”
见霍知愉气得咬牙切齿,平章公主却调笑道:“还是说,你也想在琼林宴上穿这一身,却又担心,同样的绸缎穿在身上,你却不及我好看?”
平章公主得意洋洋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怪不得分明同在宫里,又年岁相当,霍知愉却和她玩不到一处去。
“每回都这样,我要什么你便也要一样的,顾如萱,你不学我会死吗!”
霍知愉头上的珠钗都摇摇颤颤,可却似乎正合平章公主的意思,她的手指慢悠悠摆弄着自己的衣带:“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郡主,我是公主,即便你我穿了一样的衣裳,旁人也只会觉得是你以下犯上。”
“你……”霍知愉眼睛瞪得圆圆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平章公主却是眉头一蹙:“难不成你觉得我我母妃是外族人,我这个公主就低人一等了?”
“我哪有说过这话?分明是你总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谁在乎你母妃是不是外族的!”霍知愉直来直去的性子,哪说得过平章公主?
平章公主阴阳怪气得叹了声:“我得告诉皇祖母去,让她评评理,是不是我母妃是外族人,便可以这样任人欺负了?想来皇祖母也不是那般偏心的人。”
“公主殿下。”
平章公主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是个跟在霍知愉身边的御侍。
薛执宜只缓缓一笑:“丽妃娘娘为两国邦交千里迢迢而来,是荣耀,并无人敢以之为耻,又怎会因此让殿下低人一等?”
她说着,笑意深了几分:“公主难道一直将此视为耻辱吗?如此可要伤了陛下和丽妃娘娘的心,更要让南安的百姓以为,大雍轻慢了丽妃娘娘。”
打量着薛执宜,忽想起了什么,讥诮一笑:“你就是那个今日冲撞皇嗣的御侍?”
薛执宜面不改色,仍旧恭敬,道:“回禀殿下,不过是误会一场,太后并未断言是奴婢冲撞了皇嗣,不知是谁这般告知殿下的,竟敢讹传太后的意思?”
只听平章公主冷哼一声:“你倒是个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