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在队前站立良久，一双眼在每位同学的身上脸上扫视个不停。面部没有任何表现，如同木刻的一般。终于，他向前两步，“全体--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两列队伍向右转身，走的歪歪斜斜。离开原地有三十米，直到快到东墙边。

“立正，向左转，向前看齐。”教官走到队列中间，“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教官，名字郑永为，喊我郑教官就行了。我们一起要度过二十天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小意思，权当放假。对你们来说，可就是要命的二十天。看看，一个个脸色白嫩，如同豆芽菜一样，经不得风雨啊。所以要军训，就算你们服役了。”几句话忽高忽低，时而婉转时而狠厉。把同学们弄得心里忽上忽下，找不清状况。

“再回想一下，刚才走的队形，狗腿也没这样弯。名校的高才生啊，还是所谓的特招班，叫什么星宿班，倒是名副其实，二十八数啊。也象天上的星宿一样散乱无序的吗？”

“没有纪律就没有胜利。不管你是什么高才，达不到要求，一律踢飞。听到了吗？”最后大喝一声。

“明白了，听到了，知道了。--”各种回答，此起彼伏。

“以后的回答就一个字，是。听清楚了吗？”

“是。”这次倒是整齐了些。

“不愧是高材生，反应很快。我很满意。”

众人无语，这是夸人还是贬啊。

“当然，我也是人，有感情的，不会真的打你，踢你的话只是吓吓人的。很想和你们成朋友的啊，要是看得起的话。”郑教官放缓语气，平静地说。

“但是，军队有铁的纪律，令行禁止。稍有违犯，定会严惩，决不姑息。在这里，没有情面二字，只有纪律。不合格立马滚蛋。军队里不要软蛋，要的是铁血的军人。”几句话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当然了，国家也不会让你们这些高材生上战场，那是浪费。稍微训训，走走队列，踢踢正步，差不多得了。别有多大的心理负担，很容易达到的。我会照顾着的，总不能因为跟不上队伍真把你踢回家吧。”

“但是，你自己会这么做吗？那是对你的鄙视，一辈子都让人看不起。看书写字，我不如你们，可当战争来临时，弱鸡子只能当炮灰。没有强壮的身体，打架也不是个。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自己看看，象个少年样，有个英雄样吗？学废了啊，学残了啊。真到战场上，一个小兵就能把你们全宰了。”

忽软忽硬的语气让大家听得惊心，可听着极尽讽刺挖苦的话，有些难以接受。不禁有些躁动。

“不服是吧，有胆的来啊，两个一起上也可以，但凡能把我打倒，我喊你叫教官。有没有？三个一起来，不敢？五个也行。”郑教官在队列中自如的走着，继续刺激着同学的神经。

“敢问，教官，你是说真的还是训练的台词？”李令成高声的问。

“什么台词？不是啊，说真的。你想试试？”郑教官毫不在意地问。

“本人在家练过拳脚，想找教官请教一二。真要是打败了你，可不许恼怒。”

“好啊，总算出来一位有血性的。军人只有流血，没有其它。只佩服勇者，强者。”郑教官正颜厉色地说。

“好。”李令成走出队列，站到教官面前，抱拳行礼，微微拱身。可没想到，郑教官迅速出手，一掌按住李令成的头猛得下压，“叭”的一声。李令成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直接趴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的大笑，这也太突然了。

李令成翻身一个鲤鱼打挺，动作熟练漂亮。众人连忙叫好。可还没等站直，郑教官上前直腿前蹬，把李令成再次踢得仰面朝天。接着近身，一拳照着李令成的头部落下，离太阳穴一寸处停住。“还打吗？你已经成死尸了。”

“你这是偷袭，不讲武德。”

“死人不会讲道理。”

李令成无言以对，转头看向叶宇和陈艳。

叶宇摇头，“我还想跟教官学踢正步，摆军姿呢。不敢得罪。”

“呦，听你话的意思，只是做做样子是吧？真正的军人可以不要那些表面的姿态，一切只为取胜。”

叶宇不动，平静如常。可同学们却不放过，“上啊，打倒他。”，“给同学出口气。”，“把我们说成弱鸡，也包括你的啊。”一阵的鼓动。叶宇真是无语，摇摇头，仍然不动。

教官鄙视的眼神看来，“这么能沉住气，不象是少年啊，倒是象个老油子。”

“你也不用激我，想出手自会出手，只是不想让你难看，你想想，败将还有脸面教我们吗？”叶宇说。

“败将？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大不了换个人来。”

“还是不要了，看你挺有当教官的才的。”

“不敢就算了，怕挨揍就不要说话，老实的站着。”教官继续刺激。

叶宇仍然不动。

“叶宇，我看错你了，只会花架子，一点胆都没有。哼。”李令成叫道。

“花架子就不要出来现眼了，军队里只以胜败论英雄。好多年在这当教官了，还没遇到能撑到五招的。”

“那是因为你没运气。”陈艳当先沉不住气，清脆地说道，“宇，上去挨他。”

叶宇笑笑，“那好，我就领教教官的高招。”说着，走出队列。

“没有高招，只有虚招。”每年都要先镇压一下同学的傲气。揍上两个顺顺气。

叶宇摆个起手式，等着教官来攻。教官轻松的走上前，“你这架式不对，双手摆错位了。”说着话，猛然抬脚扫来。叶宇一矮身，左手下沉，顺势抓住教官扫来的迅疾的右脚，往前一送，教官身体腾空，左脚前伸踢来，叶宇横臂挡住，身体前靠，猛然一项。教官再无着力点，身体被顶出几米远，咚的一声落地，在地上滚了三圈才爬起。叶宇没有继续进攻，等着教官起身。同学们哄然叫好，掌声一片。临近班的同学也转头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