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愬三人正在假扮田家人聊天,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立刻警觉,起身按刀而立。
“谁?”
“父亲,是我啊,我是仲武啊!”
“田绪”见田仲武来到,故作不知,疑惑道:“你是二子么?”
田仲武听到“二子”的称呼,心定不已,知道眼前之人是父亲无疑了,因为“二子”是父子俩独处时父亲对他的称呼,于是点头激动地说:“是我啊,父亲!”
意识到自己还是化妆成守城士兵,于是往脸上泼了点水,抹了抹,这才露出本来面目,李愬三人见状,心中不由大喜:好家伙,你可算上钩了!
“二子,真的是你啊!”假田绪激动地上前握住了田仲武的手,摸了摸田仲武的头发道:“儿啊,真的是你!”
“是我啊,父亲!”田仲武激动的热泪盈眶,有父亲的记忆以来,田绪就喜欢这么抚摸自己的头发。
“龙渊呢?”假田绪问道。
“父亲放心,孩儿已令部下将龙渊带到华州妥善安置了,这样一旦我出事,手下人会将龙渊带出关中!”
李愬三人闻言大惊,好家伙,这田仲武竟然聪明至厮,幸亏多问了这一嘴,否则直接动手抓了他怕就是会打草惊蛇了!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还留在同州?为何不趁乱逃回魏博?!”假田绪突然甩开田仲武的手,怒斥道。
“父亲,儿子本来打算逃走来着,但是一直担心您的安危,想着得到您逃出潼关的消息后再走不迟,所以……”
“所以个屁!”田绪一巴掌打在田仲武的脸上道:“现在整个关中几乎都是霍子玉那贼子的人,为父是逃不掉了,但是你不同,你是咱们田家的希望,快走吧!”
“父亲,我——”
“你大哥正在华州,你四弟已经前往风陵渡,你三弟已经被抓,我要你立刻前往华州,和你大哥逃出潼关!记住,出了潼关,就杀了你大哥!为父会领人前往华西,吸引霍子玉的大队人马,替你再出最后一份力!”
“父亲!”田仲武被假田绪感动的痛哭流涕。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哭!”假田绪扶起田仲武,为之擦了擦眼泪道:“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以后记住不要流泪,因为不会再有人给你擦眼泪了!”
田仲武见自己父亲这样,想到父子二人此一别即将是天人永隔,更是悲从中来,颤声道:“二子谨遵父亲教诲!”
“你快走吧!”假田绪假装悲痛地说着,挥了挥手:“龙渊虽好,但是如果到了生死存亡时刻,龙渊该扔就扔,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田仲武纵然心中悲痛,但还是决定立刻前往华州,于是拱手道:“父亲放心,孩儿稍等到了华州便会取走!”
假田绪也不转头,挥了挥手道:“快走吧!”
田仲武喉头动了动,呆了一呆,跪下冲着假田绪磕了三个头,抱拳道:“父亲,保重!”说完转身便走了。
待田仲武走远,野诗良辅伏地听声,起身道:“走远了。”
李愬叹道:“这个田老二真是个人才啊,搅得同州鸡飞狗跳不说,还能将事做的几乎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