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破了这一点之后, 桐桐瞬间便改了计划。
杀了北王吗?不!我要将北王活着俘虏回去!我要将来他站在天和帝的面前,站在朝堂之上,站在天下人面前, 将天和帝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汗王得死!这是个长寿之人,如今装病,为的什么呢?为了看清楚继承人的。他脑子灵光的很, 一点都不糊涂。这样的帝王不死,镇北毫无喘息之机。
南王得活着, 却不能健康的活着。如此, 才能保证北狄段时间内|混而不乱。为何不能叫北狄乱呢?因为太多的汉人在北狄做买卖。
从长远来说, 行商贸易这不是坏事。只是有些货品把关不严而已, 不能废寝忘食,搞一刀切。这与两国都没有好处。
从短期来看, 不乱, 一样少了混战。少了混战,一则, 避免北狄无人治理,叫流寇四起,给边境带来摩擦。若是摩擦常起,今儿这个来扰边, 明儿那个来扰边, 那么长的防线,压力骤增。这耗费的一样是人力财力;二则, 北狄的百姓何辜?能不大规模动乱便不大动乱。
她现在琢磨的是, 得怎么叫汗王死,且最好能死的有技巧一些。
刘公公躬身对汗王行礼, “汗王,这个四处乱撞的小东西,是个好用的。”
她的表情懵懵的,汗王便笑,“是个没根基,没胆子说假话的孩子。这孩子嘴里的话,总是更能取信于人。”
结果刘公公拉了桐桐,朝帐子后面去。
却见帐子后面坐着个跟汗王年纪相差不大的人,体貌特征都很相似。他身上穿着汗王的袍服,刘公公也呵斥桐桐:“还不跪下?”
桐桐左右看看,一脸迷茫,“跪下?为甚?跪下无法诊脉。”
桐桐看了刘公公一眼,便近前了,然后诊脉,只一息时间,便撤了手,“肺积、噎膈、积气……”说着就看刘公公,“准备吧,年前年后的事。”
刘公公一摆手,便有人带了桐桐出去,还是那个麻袋。
果然,再度被放出来,眼前站着的就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他手里拿着酒壶,几把刀同时架在桐桐脖子上,这人的汉话说的很好,“小大夫,刚才给何人诊病了?”
这人手一摆,说属下:“别吓他,撤了兵刃。”说着就起身,然后手搭在桐桐的肩膀上,“老者是何病呀?”
“肺积、噎膈、积气……就是这种病。”
“这种病好治吗?”
“不治之症!肺积是肺上长了岩……而后胃上也长了,最后连肝也长了……无药可医,病入膏肓,月余寿数。”
这人蹭的一下就看过来,“你敢笃定?”
“自然!”这人一拍手,便有人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这人就道:“号脉!”
桐桐过去给号脉,手带着明显的颤抖,把脉之后就收手,指着男人:“肠蕈,乃是肠上长岩,就是肿块如岩……”而后又指了指那妇人,“舌茧……”
这人这才挑眉,“小大夫本事不错。”
桐桐朝后退了几步,低着头瑟缩着。
“今儿回去,你该怎么说?”
“没来过,谁也没见过……我马上就离开!”
“不!回头再去给老者看诊,要好好的开方子,可懂?”
懂!懂!一定懂。
马上就有人端了一盘子金子过来,桐桐连连摆手,那人一瞪眼,桐桐全给塞怀里,然后怯怯的看他。
“行了!送出去吧,怪没趣的。”
桐桐被送到偏僻的地方放下,麻袋是解开的。她从里面出来,没再回药铺。回客栈之后也只缩在屋子了,等着仇深回来。
仇深回来的不玩,见桐桐好好的才放心。
桐桐低声问道:“我听闻,北王说的一口好汉话,而南王一句汉话都不会讲,可对?”
对!
“你再小心的去宫门口守着,南王北王总要入宫的,看清楚他们的体貌特征。”
您要核对什么?
“我要核对今儿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北王。”
不管南北王,杀了就是了,分这个做什么?
“我要带北王回去,南王只能重伤。”说着就看仇深,“这事很重要,切记!切记!一定要看仔细。他们都是骑马,没有做轿子的习惯,应该很好区分。”
是!叫另外两组去盯。
隔了一天,没人叫桐桐。桐桐也就缩着不冒头,但是该确认的也确认了。
仇深道:“北王身形高大,比马身高出一尺半。南王却矮一些,比一般的马身高处半头。”
桐桐就笃定,之前见到的必是北王无疑了。
正说话呢,药铺的掌柜的找来了,“公子,刘公公着人请了。”你怎么还躲着不去了呢?
桐桐干巴巴的笑,临走的时候一脸哭相。
掌柜的在心里冷笑:你当贵人的钱真那么好挣?
桐桐回身看了仇深一眼,仇深点头,表示所有的安排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