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睚眦必报

季九曦搭在椅子上的手微微一动，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前阵子，执行处罚令杖责她的是吕嬷嬷，如今，她便要以牙还牙吗？

元笙一，睚眦必报，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元笙一握紧着手中的木棒子，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顾双手的疼痛，用力的朝着吕嬷嬷砸去。

收拾这样的恶婆子，绝对不能手下留情，何况，她还对元十一娘下手了。

元十一娘，我替你报仇，她当日下手有多狠，我一定下手双倍的狠。

众人看到王妃这般下狠手，皆是低着头，不敢吭声，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头上滚落下来，几乎每个仆人跟前的地板上，皆有一片汗珠累积的水渍。

有些人甚至裤裆也变了颜色。

他们因素日里隐忍寡言的王妃变得如此剽悍凶狠而害怕，更是因为王爷对王妃态度的转变，王爷素日厌恶王妃，极少相见，每次相见都是冷言冷语。

而现在，不仅由着王妃胡闹，还陪着王妃胡闹！

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元笙一已经饿了二天没进食了，侍女送馒头已经是二日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发狠的处罚人，更是在加速体力的流失。

杖责到三十末时，元笙一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借靠着木板靠着仍是有些摇摇欲坠。

可此刻，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些元十一娘昔日被虐待的一幕幕，杖责、水罚、针扎、幽关、雪跪……，凄惨无比！

他们一步步把健健康康、笑颜如花的元十一娘害的心伤身残，缠、绵病榻，凄凉离世。

季九曦作为一个厮杀过战场的人，自然对人的状态是什么程度而了如指掌，显然，眼前的女人、体力已经到了极致，她随时随刻都可能因为体力透支而晕厥过去。

尽管她体力透支，手劲也不似此前，可眼神依然坚决，双目甚至比之前更凶狠。

她心中真有这么大的恨意？

她真是受了委屈吗？

季九曦放下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沉声道：“够了！”

“不够！”

元笙一抬双目，怒吼：“不够，怎么会够了，你不知道十一娘经历了什么，远远不够！”

元笙一此刻双目猩红，像是一个嗜血之人。与以往的黯淡寡漠的眼眸截然不同。

季九曦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见眼前拼命的女人，突然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像是被人刺了一剑，呼气受到了影响。

哐当一声，木棒子从元笙一手中滑下落在地上，溅了地上几滴血。

“五十！”

元笙一勾了勾嘴角，扬唇轻笑：“元笙一！五十了！”

闻声赶来的元小竹看见这一幕，忙跑过去扶住自家王妃，“王妃！”

“王妃！”

“小竹！”

元笙一朝她咧嘴笑了笑，“小竹，你该高兴！”

小竹，我替你姐妹惩罚恶人了。

季九曦目光冷冷的看了眼元笙一，然后挥手，“送王妃回东园。莫一，你跟去照看王妃。”

王妃离开时，在场的仆人们见状纷纷跪下，恨不得把头埋进砖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