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认识啊。”
许榕手上捏着汤圆,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有些眼熟,可能在哪里见过吧。”
她也没瞒着。
岑寂耷拉着眼皮,手上的面团已经炸了。
他不着痕迹地把手背到身后,尽情揉虐面团,面上不动声色,“哦,不认识就好。”
他真的、真的不想再有什么幺蛾子来破坏他和许榕的感情了。
再有,这一回,他不会心慈手软。
岑寂很擅长复盘,也常常反思。和许榕分开的这六年里,他曾在脑海里无数次构筑如果他当时没有心软,直接把那几个杂碎弄死的场景,他和许榕还会不会落得这个局面。
肯定不会的。
许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破事,他们之间的感情走得要顺畅太多。
岑寂将彻底废了的面团扔进垃圾桶里,洗干净了手,故作苦恼:“宝宝,我还是去帮着除草吧。”
许榕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两根指头捏着男人的衣袖,将他拉到角落说悄悄话,
“哥哥,今天辛苦你了。”她仰头,狐狸眼水汪汪地盯着他瞧,“就是可不可以多笑笑嘛。”
“成啊。”
岑寂当即露出个爽朗的笑,“我就不在这儿捣乱了,去后面除草,汤圆煮好了给我尝尝。”
“好的,哥哥加油。”
岑寂倾身在她唇角偷了个香,好心情地往后院走去。
志愿者正领着几个学生在除草。
他坐在阴凉下的台阶上,大咧咧地岔开腿,倾身从草地里揪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半眯起的眼目光落在穿红马甲的男生身上。
几年不见,楚策确实变化很大,以至于许榕都没认出来。
岑寂“啧”了声,有些不耐烦,盯着楚策的目光也逐渐变了个味道。
楚策想忽略身后的视线也难。
他索性摘了手套,也不再避开这人。
走到岑寂身边坐下,学着人模样也往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听说小许老师之前和你分手了。”
他偏头看向岑寂,笑容友善。
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岑寂忍住想破防的冲动,硬生生挤出笑:“我们快结婚了。”
他起身,戴上楚策摘下的手套,从一旁的工具篓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个顺手的镰刀,狠狠地割了一把草。
“她知道那些事还愿意和你在一起啊,你手段挺厉害的。”
话落,岑寂将镰刀扎进地里,“怎么,你还没死心?”
他慢悠悠起身,坐回原来的台阶上,工具箱里的麻绳盘在他修长五指上,拉紧,绷直。
套在楚策的颈上,能轻而易举地勒死这个人。
岑寂温声警告:“这一回可不仅仅是扎个血窟窿就能过得去的事了。”
楚策没应声,手背仿佛隐隐作痛,将他的思绪拉回六年之前。
没有一丝犹豫,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直接拿笔将他的手背扎穿。
许榕怎么会爱上这种人渣的。
几个学生见他们偷懒坐阴凉下,也纷纷撂下工具,跟着他们排排坐。
“你们在说什么啊?”有人好奇问道。
“没什么。”楚策及时止住这个话题,“歇会儿,我们就继续好不好?”
“行吧。”
大家纷纷不情愿地应道。
岑寂没在这里久待,躲到没人的地方抽烟去了。
他依旧害怕许榕会离开他,尤其是在遇到以前的人。
C市总共就这么大,遇到以前的人太容易了。
许榕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会不会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到时候又会怎么看他。
他们到底能不能顺利结婚。
所有不安的想法萦绕在他心头,岑寂越发暴躁。
不过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一次活动过后又叫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跟过来,许榕遇上了楚策,两人会发生什么。
地上一堆烟头,兜里手机铃声一直没停。
剩下的最后一根烟抽完,岑寂接通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