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榕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掌心,疼痛感袭来才让她稍微觉得好受些。
刚才她被岑鑫的话恶心到了,以至于显得想知道岑寂过往的事都没那么心切。
“也罢。”
岑鑫放下茶盏,拿上外套,从始至终都是极为淡然的神色,“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回去叔叔也不放心,叔叔送你回去吧。”
“不用!”许榕厉声拒绝,话落,又缓和些态度,重复了几声“不用”。
岑鑫状若不解:“榕榕好像很抵触叔叔。”
荒谬!
他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
许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和岑鑫拉开更大的距离,强装镇定地解释,
“叔叔难道不觉得我抵触您是应该的吗,您想想您刚才说过的话。”
听她这么说,岑鑫倒真是装模作样地回忆了起来。
片刻后,他由衷问道:“怎么了?”
“哪句话不对吗。”
“榕榕不可以试着接受叔叔吗。”
“还是,榕榕没和他发生过关系?”
许榕脸色惨白,完全被岑鑫一句接一句的话给吓到了。
一想到这个人每天都会虔诚地跪在佛堂礼佛,她就觉得割裂得恐怖。
“他是谁!他是岑寂,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可我、并不介意啊。”岑鑫儒雅地笑了笑,“叔叔并不介意榕榕和我儿子在一起了啊,当然,也不在意榕榕和他上过床。”
“你不要再说了!”
许榕几乎崩溃地吼道。
她所有的愤怒在岑鑫面前不值一提,因为他从来没去在意过她的情绪。
真的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无力感交织着愤怒,很容易把一个人逼疯…
岑家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全都不正常!
“榕榕,你就是太较真了,没必要这样。”岑鑫出声宽慰。
人生不过短短三万天,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他很早就悟出了这个道理,早到在亲眼目睹自己父亲想侵犯自己妻子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有的人伦关系不都是世俗强行给人的桎梏吗。
他为什么非要去遵守呢。
许榕冷眼看他,“岑寂现在在警局,岑家有人知道吗。”
“是吗,不清楚,他又做了什么。”岑鑫不甚关心地随口问道。
“关心关心他吧,叔叔,作为他的父亲。”
许榕现在提到他的名字就是一阵哽咽,岑寂生在这么荒唐的家庭里,真不能怪他长这么歪。
“我回去了。”她轻声道,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
顿了顿,她态度又强硬起来,“不用你送!”
许榕落荒而逃,直到离开那栋近乎要将她窒息的房子,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心里的不安才减弱了些许。
冷空气入肺,她实实在在地难受了一会儿,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沁出。
她胡乱地擦掉眼泪,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理位置,她估计压根打不到车。
走吧,走吧。
正好让脑子清醒清醒。
刚出小区,一辆车朝她缓缓行驶过来,灯光刺眼,她下意识偏头,抬手遮在眉眼处,只余光去看前面车辆。
车子停在她面前,几秒钟后,贝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道:“榕榕,上车。”
“阿姨?”
许榕一边怀揣着狐疑,一边上了贝雅的车。
她系上安全带,问出心中所想:“您是来接我的吗?”
“那不然你觉得阿姨这大晚上的来做什么。”贝雅笑道,“那臭小子三番五次地给我打电话,烦死个人,接了电话我才知道,他是要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