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我没有”这三个字,他打心底里就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即使颠倒黑白,歪曲事实,对他也不过是一张嘴的事,他的内心不会受到任何道德指责。
“你拿什么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
许榕现在根本不相信他。
岑寂固执道:“不需要保证,我说没有就没有。”
她好累啊,心真的好累啊。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在顷刻之间就被抽走了一般,身体瘫软,如一个提线木偶,没有灵魂的娃娃,全靠岑寂支撑着她。
“岑寂,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许榕木讷地开口问道。
“宝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一个人待着。”
面前的男人软着态度哄她,脸色是少有的温柔。
他和她额头相抵,低声耳语缠绵得如情人间的呢喃。
许榕却觉得恐怖。
这个人没有道德感,没有同理心,会选择性地去接受他想接受的外界信息。
“做什么都可以吗?”她问。
“嗯。”
“那我要和你分手。”
许榕一只手伸进包里,找到之前从岑寂那里没收来的折叠刀,拆开绑着刀身的头绳。
刀紧紧握在手里,许榕重复:“岑寂,我要和你分手。”
“你说什么?”
岑寂温声问道,脸上的笑甚至还没收敛,依旧是刚才那般温柔如水的模样,可是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却变了。
压迫感骤然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瞳孔漆黑,倒映着许榕的身影,仿佛将她困进了那一眼深不见底的汪洋里。
她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宝宝,事不过三,我可以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我要和你分手。”许榕不带感情地重复,金属制地刀壳陷在掌心里,棱角压得她掌心生疼。
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死死盯着岑寂那双黢黑的眸子。
“许榕……”
“我不想听你说别的!”她急忙打断他的话,口吻激动:“你别想给我洗脑,我不听!”
“我只要跟你分手,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妈你才跟我好了多久,就闹分手!”
许榕死死咬住唇,硬逼着自己稳住身形,她不能在岑寂面前露怯,不能给他任何自己有被说服的可能性。
“你让开,我要自己回去。”
“做梦!”
岑寂紧紧捏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让开。”
许榕拿出了刀,刀身还没甩出来,只是金属壳对着岑寂。
即使这样,她嗓音就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原来拿刀对着别人,是这样可怕的一种感觉。
可是对于岑寂来说却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这个人真的完全丧失了所有人类该有的正常感情。
岑寂瞧她怂成这样,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他赌她下不了手,有恃无恐,
“你今天要是往我这儿捅,我就让你自个儿一个人回去。”
长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神情桀骜。
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出格事的呆狐狸怎么可能敢往他心窝上扎刀子。
许榕手上死死握着刀,指尖用力到泛白。
岑寂确实赌对了。
她不敢拿刀去扎他,但她敢威胁他。
多亏了岑老师教得好,许榕在他目空一切的眼神下,转手就将甩出的刀身对向自己。
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
事态仿佛狠狠地给了岑寂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