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拔了折叠刀,朝陌生男人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疼得脸上血色全无。
对上岑寂那双因见了血而兴奋肆虐的眸子,所有的愤怒烟消云散,只剩下恐惧。
得了一个“滚”字,立马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里,疯狂按着其他楼层的按钮。
许榕目睹着这一切,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目光低垂,落在岑寂身侧握着折叠刀的那只手,温热的血不断往下淌,砸在地上,像是在瓷白的地砖上开出一朵朵娇惹的红梅。
“又流血了。”她口吻平静,细听有些轻微的颤抖。
岑寂唇角勾出笑。
这只狐狸崽子分明在怕,却非要装出个云淡风轻的样子。
腕上用力一甩,收起折叠刀,也不管钥匙圈上挂着的几样东西都沾了血,随手往兜里揣。
另一只手上拿着温牛奶递给许榕,“呐。”
“谢谢。”
许榕双手接过,拆了吸管扎进去。
“想怎么谢我?”
“……?”她歪头看岑寂,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疑惑。
这不是大家都懂的客套话吗?
怎么到这位爷跟前就不一样了。
许榕拙劣地转移话题:“先去医院吧。”
“不急,说个事。”岑寂挨着她旁边坐下,“刚才为什么要冲那个男人笑?”
“你们认识?”
“还是说,无论对上哪个男人,只要不是我,你都能笑得出来?”
“你眼瞎了,看不出来他对你有脏心思?”
一连串的问题抛来,许榕敛着眸子,咬吸管,“你要我先回答哪个?”
“一个个来。”岑寂声音寒冷,淬了冰似的,“宝宝,你可以慢慢想,说点我喜欢听的。”
“没有对他笑。”
“不认识。”
“对你也笑得出来。”
“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许榕挨个回答,实话实说。
不过这位爷好像不是很喜欢她说实话,脸色越来越差,唇角的笑意越发渗人,“你知道他什么心思,你还冲他笑!”
“跟我笑的时候就他妈虚情假意!”
“……”
岑寂钳制着她的下颚,来了脾气的时候手上没个数,捏得她下颚骨生疼。
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一张素白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皱在一起。
“我都说了我没对他笑。”
许榕心里生了委屈,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
“我他妈都看见了!”
“你也眼瞎了吧。”
“呵。”
岑寂冷嗤一声,“许榕,你胆子是真大了。”
他甩开手,起身,径直往君悦一楼的大门走去。
许榕呆愣在原地。
说实话,不想跟上去。
可是生活不允许啊。
许榕提了口气,捧着没喝完的牛奶踩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岑寂。”
她追上去喊他,“去医院!”
岑寂简直要被这只狐狸崽子给气笑了,一心也就只想着去医院了。
“你嘴里能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昂?”
“你喜欢听什么。”许榕仰头问他。
君悦门口的灯光洒下来,将岑寂的脸照得很不真切,忽明忽暗。
她看不清,好脾气地哄着:“你喜欢听什么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