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恨恨的咬了咬牙:“自然高中, 咱们走着瞧。”
先前她男人本就在县府里上过一段时间的书院,后来因为意外没考上童生, 他好几个同窗都中了童生, 他自觉没有颜面继续呆在书院这才回来,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回来便回来了, 在家里温书也是一样的, 如今又激得他去了书院,那学问更是要远超沈鸿了。
说完玉玲看林飘还能说得出什么话, 却见他点了点头,提着篮子一晃一晃的走了,像是压根没将她的话放在眼中。
身旁的人见她气得要死, 急忙上来拍她背:“你说你和他置什么气,他一个小寡夫,年纪又小,上面又没有公婆训, 也没伺候过丈夫, 就是个半大孩子,你和他置气也就是气气自己。”
玉玲看身边的人都帮林飘说话,咽下了这口气,谁家更受尊重, 只瞧以后谁家更有出息, 这一时半会,她不计较。
林飘走到村子外的小河边,赤脚踩进水里, 清粼粼的水冲刷着小腿, 看见不远处有条鱼, 踩着水慢慢走进,将竹篮沉下去在水中慢慢靠近,一直快要到那条鱼旁边,他才猛的斜着角度一提,在水花四溅中提上来一条黑鳞鲤鱼。
鲤鱼在竹篮中挣跳得厉害,林飘赶紧一只胳膊压住竹篮口,走上岸去:“婶子!我抓到鱼了。”
二婶子一听急忙走上来,扯了几根青草编做草绳把鱼穿上扔在岸边。
“今天准头真不错,开门红。”
河岸边路过的年轻人见林飘在,将站在河边不肯走了,时不时的搭话一句:“今晚做鱼吃?”
“听说你家的鱼特别好吃,是咋做的?”
林飘只顾着捉鱼玩水,身旁的搭讪一概不搭理,问到菜怎么做二婶子才搭理一两句,年轻男子见林飘始终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能讪讪摸了摸鼻头走开。
林飘现在在村子里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年轻的男人见了他还总要调笑几句,现在只敢规规矩矩的搭个话,林飘不理他们,他们自讨没趣也不敢说其他的。
两人捉了几条鱼,二婶子站他身旁拱了拱他肩膀:“飘儿,我问你个事。”
“婶子你问。”
“你真不想改嫁?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身边还是得有个贴心人,照顾沈鸿是要紧事,但也不能耽误了你,等沈鸿考上了童生,你也就轻松了不是。”
林飘顿时瞪大了双眼,沈鸿考上童生考上秀才他就要抱着大腿开始享福了,他才不要吃男人的苦。
“我不改嫁。”
“唉,你啊,我心想也是,不过就是问到我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也就问问你的意思,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处都是托人来问我的,想求我做媒的,叫我劝劝你的,我头都要昏了。”
“难怪最近上门来找你唠嗑的人这么多,原来是唠这个事。”
“可不是,她们又不敢找你,怕挨你骂,全都来找我了。”二婶子叹气
“那婶子你也骂骂她们,她们不就不敢来了。”林飘忍不住笑。
“嬉皮笑脸的,你呀。”二婶子掐了一把他的脸。
林飘哎哟了一声,赶紧低下了头。
“怎么了?肚子疼啊?”
“婶子你看,好多小虾米在水里,细细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正好今天闲,我们捞点小虾米回去吧。”
“捞这劳什子做什么,不如多捞条鱼,实打实的肉呢!”
“这小虾米补身体,拿回去晒干了装罐子里,做菜做汤加一些,也可以磨成粉,可添滋味了。”
二婶子一听他的主意倒也不赖,两人慢慢捞起了小虾米,一个竹篮捞,一个竹篮装,篮子底部积上了薄薄一层就停了手。
“差不多了。”林飘将两个篮子重叠,上面
轻轻压着
两人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大盛和二狗在门口站着,看见他俩就急忙朝他俩走了上来。
这个点还没下学,正是他们该好好背书的时候,没有事情是绝不会这样在外面站着的。
“怎么了?”
二婶子也一脸不解的望着他俩:“咋不好好读书跑外面来了。”
“小嫂子,你娘家的爹和后娘来了,现在正在屋子里坐着呢!”
林飘拍了拍额头,这段时间过得太悠闲,他都要忘了屁股后面还有这群冤家,伸手把篮子递给了二狗:“他在家里坐着,那沈鸿呢?学生呢?什么时候来的,耽搁你们多久了?”
“来了好一会了,他们非要在屋子里坐着,沈先生就让小班的人把桌椅板凳全都搬到我家那边去了,他看我和二狗坐不住,就让我们在外面来等着了。”二柱道。
“成,你俩先把东西拿过去,小虾米看看还蹦跶不,不蹦跶了过水洗洗,放在有太阳的地方晒着。”林飘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他们,扭头朝着自家院子里去。
二狗急忙跟了上来:“小嫂子,我们陪着你吧。”小嫂子家里的后娘可不是什么好人,恐怕亲爹也是差不多的货色,之前小嫂子的后娘往这边跑来闹事,还去县府帮林远作证都没见他拦着,肯定是个偏心眼的。
“成,你和二柱跟着我进去,也不要搁面前站着,你们就在堂屋外等着,要是有什么动静你们就进来,没什么动静你们就当听不见就行。”
“行。”
“行!”二柱点头。
二婶子也拉了拉他的手:“有事叫我们。”
“我晓得的,也不用这么紧张,他们就算真心想闹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又不是没被他们闹过,何况也不见得是来闹事的。”
林飘往屋子里走,一进院子往堂屋里一看,看见两个人坐在他堂屋里,自己拿了两把椅子一左一右的坐着,跟两尊神像似的,不过是倒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