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鹤没事,许昭也放心了。三人聊了一会儿,许昭就识相地离开了。
夜已深,陆望吹灭了蜡烛,躺在榻上。
苏鹤就在他身旁,细细的呼吸声让他心安。
陆望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此时只觉脑袋昏沉,睡意席卷而来。
可他还不想睡,上次燕京一别,两人已经近四个月没见面,明日一早又要分开。
苏鹤侧着身子,看着陆望的侧脸道:“燕京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陆望眼底浮起笑意:“恩,中原也下雪了。”
“听说你被埋在了西云关的雪堆里?”
“我自己跳进去的。”
“陆归程!我真是恨死你了!”
“我不想再等了,石越是我最大的阻碍,除掉他,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我。西云关一战,只要他来,我就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陆望拥他入怀,轻声道:“此战若胜,我们再也不分开。”
苏鹤回抱住他:“好。”
“等击退贺尔氏,我们一起回鄞都,给三哥报仇雪恨。”
苏鹤抓着陆望的寝衣:“好。”
鄞都被元锡控制,杨宗道拍得一手好马屁,混得风生水起,元锡如今大多事情都听他的。
苏疑出不了城,怕杨宗道回过头来想起他,连累高端,于是和阿卓又回到了大理寺。
回到大牢的第二日,何薄命来看了他。何薄命告诉他,礼部的人算了日子,元锡将在五日后去城郊祭天台祭天地,十日后在太极殿举行登基仪式。
苏疑闻言笑了。
何薄命讶然问道:问之,你笑什么?”
苏疑道:“笑我自己竟然能苟活至今。”
何薄命看着苏疑一脸淡然的样子,欲言又止。
苏疑看出他的纠结,道:“何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何薄命道:“新帝即将登基,一切已成定局,问之,你名声在外,若你愿意低头,元锡一定不会为难你。”
苏疑冷声道:“问之自有考量。”
何薄命叹了口气,离开了大牢。
此时杨宗道和李吉带着礼部的人还在乾坤殿向元锡汇报祭天之事。
对于元锡称帝之事,朝中大小世家原本是不满的,奈何杨宗道和李吉带头叛变,想通过元锡独揽大权。加上峳州军的强势镇压,恩威并施,众人只能被迫接受。
元锡也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他太了解南齐了,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为得人心,他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立马杀掉刘渝,他要尽快稳住局势,应对尚在佷州的杜居安和坐拥中原的陆望。
元锡看完了折子,说道:“朝中还有诸多大臣对我不满,登基大典能如期举行吗?”
杨宗道看了一眼刘俭,说道:“少将军可曾听说过天象之事?”
“有所耳闻,怎么了?”
“天象显示,新帝出于西,峳州不正是在西方吗?少将军称帝乃是天意,不必有顾虑。”
元锡轻笑一声:“天象所指,不是陆归程吗?如今又变成了我,岂不儿戏?”
刘俭说:“峳州关中皆在西,谁能说的准呢?如今陆归程在西云关生死不明,少将军却已荣登高堂,胜者为王,就算是天象,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到陆望,元锡蹙眉道:“西云关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杨宗道冷笑一声:“据说还在找,如果陆望和石越都死在了西云关,那贺兰追和邓初可就捡便宜了。”
元锡瞥了杨宗道一眼,“无知!此等便宜岂容别人去捡?”
杨宗道当众被骂,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即闭了嘴。
元锡面无表情看着几人,“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