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在蓟州过的。
府里张灯结彩,烟火不断。蓟州豪强大户名门望族听闻平西王在蓟州,纷纷登门拜访,府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廖绽提前两日就请了戏班杂耍在府上轮流演出,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清歌妙舞应接不暇。
除夕廖绽大摆筵席,元政和廖绽忙于迎客,陆望和苏鹤反倒松了口气。席上人多,酒过三巡,两人错开时间退了席。
府中丫鬟小厮皆在前堂忙碌,后院一个人也没有,静谧非常。
陆望酒量着实不好,沾酒必醉,一醉就号称头晕黏在苏鹤身上不肯起来,浑身跟着了火似的,连着苏鹤也觉得热。
苏鹤看着陆望微红的脸,无奈道:“好歹是新年,怎么耍起酒疯了?”
陆望将他压在榻上,一边解他衣服一边说:“帮我解解酒。”
前两日虽然陆望晚上都翻了窗,但顾及隔墙有耳,不大方便,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苏鹤入眠。今日难得有机会,陆望可不会放过。
苏鹤翻身将陆望压在身下,调笑道:“陆三哥哥这解酒法子可真够无赖的 。”
“只对你无赖。”陆望看着他笑,伸手将五指插入苏鹤柔顺的发中,然后往下按。双唇触碰的瞬间,犹如天雷勾地火,火苗子在两人身体里四处乱窜,迅猛激烈无法阻挡。
苏鹤时不时能看到一眼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以及窗外随风摇曳的红梅。那是梅花还是桃花?苏鹤忍着浑身战栗想:是桃花吧!春天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暖!这么热!
待喘息停止,陆望将趴在褥子上的苏鹤捞起来趴在自己身上。
“阿七,我酒醒了。”陆望语中带着满足。
苏鹤在他胸口咬了一口,软绵绵道:“我醉了。”
陆望捧着他的脸,戏谑道:“你醉了,就该亲我了。”
苏鹤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趴了回去。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陆望紧紧抱着怀中人,在他耳边轻轻道:“阿七,新年快乐!”
苏鹤伸出手:“新年礼呢?”
陆望扬起剑眉,在枕头底下摸了半晌,摸出两个小物件放到苏鹤掌心。
苏鹤摸出是两块木头疙瘩,奈何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探出半边身子,借着烛光仔细打量手中物件,这才看出是两个小人,轮廓不是很明显,但苏鹤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他用拇指抚摸着其中一个小人的脸,做工很粗糙,还有些硌手。他反复摩挲着那不平整的地方,调侃道:“这个丑一点的一定是陆归程!”
陆望拿过那个精致一些的,敲了两下道:“时间太紧,没有刻出我们阿七万分之一的神韵,再给我些时日。”
苏鹤一把抓住抢过去:“就这样挺好的,我喜欢。”
他将两个小人放到自己枕头底下,像是顺势在枕头底下拿了什么东西一般将手握成拳头递到陆望眼前,说道:“猜猜是什么?”
陆望喜道:“我的礼物?”
苏鹤点头。
陆望眼珠转了转:“什么东西能握在手里?我猜不出。”
苏鹤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指环。
陆望惊讶道:“你哪里来的?”
苏鹤摸着脖子上的玉环道:“昨日阿九偷溜出去买的。本来是想照着这个买,结果不太像。没有绳子,你把手伸出来。”
陆望听话伸出左手。
苏鹤比划了一番,将指环套在陆望无名指上。陆望将手伸到苏鹤脖子旁边,满意地说:“一模一样。”
苏鹤瞪他一眼:“胡说八道。”
陆望却笑着拱进苏鹤怀里,闷声叫道:“阿七。”
“恩?”
“又是新的一年。”
“恩,新年快乐。”
“阿七。”
“恩?”
“我爱你。”顿了一下,“真的好爱你。”
苏鹤心尖被灼伤般颤了一下,他将怀中脑袋抬起来,四目相对。苏鹤一脸郑重道:“我也爱你。”
陆望眸光乍亮,缓缓勾起嘴角。他轻轻含住苏鹤的唇,两人就那么轻轻柔柔的,满含深情地在漫天爆竹声中亲吻。
满堂欢声笑语中,元政迎来了朝廷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