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老倒台,新的长老会即将诞生,所有人都很满意。
七八九三位长老恨不得林永南现在就去拿大长老印鉴,宣布他们升位,从闲散长老一跃至实权长老。
林永南对他们的心思看在眼里,当年自己也是如此,听到前面的长老或侍奉天神或随侍界使,他只会更加渴望,更加疯狂。
就算知道他们要死,也不会露出一字,只会拼命回想新的大长老有什么忌讳,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他。
但他真的到了这一步,突然有种爬上山顶踩空了的荒谬感,还有坠入深渊的绝望。
日后之事无关当下,且送大哥最后一程!
何庆善冲进密室,身后有人跟着他丝毫不知,他一步一步走向天问山,这一回没有忐忑和疑惑,只有一种怪异的解脱。
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骨头里的养尊处优养出的惫懒全都被火热取代。
到底是爬左边的洞和右边的洞,这个简单的问题只在脑子里过了一息,他就做下了决定。
左边,大衍之地和界境山都以左为尊。
头刚进入洞口,他就感觉到一阵银光,还有无数双打量的眼睛,界境山历任大长老都在,他们对他说,守业五十年,功成得圆满。
前辈的认可是最好的仙丹,在苍老的笑声中,他闭上了眼睛,其实不止五十年。
林永南第一次感受到没有灵力奔走在黄沙地的痛苦,大长老比他老上许多,却健步如飞,早已看不见人影。
他坐下来脱靴,脚后跟已经肿了,将靴子里的沙都倒了出来,便改了主意,提着靴子追了上去。
卷起的黄沙像火一样飞舞,他的来处和归处全都消失在尘雾中
“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
林永南双手使劲击打着额头,终于想起他是界境山的新任大长老林永南,他来此是为了朝拜天问山天神,接受大长老印鉴。
风吹着黄沙,卷起沙潮,林永南快速趴下还是被浇了个满身,他鼓起勇气往前跑,穿越层层沙雾,终于见到了天问山。
两个洞口就像两只黑黢黢的眼仁儿盯着他看,林永南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大衍之地和界境山都以左为尊,我选左边。”
他踩爬着接近左边的洞口,探手摸出了一个长长的东西,“是竹笙!”
是不是搞错了,林永南怀疑地看向手里的竹笙,比他的手艺更好,通体黝黑,是他不曾见过的新品灵竹。
要不看看右边是什么?
界境山出大事,天大的好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等尘埃落定,可惜永安山不请第一人,他们不敢去。
“老五,这盆死了的碧水君子,你说怎么处理?”
姜海潮被永安山的执事长请来,却发现是为了这点小事,“大哥,五长老一向只管禁山之事,这盆既是天神所赐,你就好好养着,也许哪天它就起死回生了。”
“你不愿升任二长老,我不勉强,如今前面几位长老空缺,我想是时候要按规矩提拔新人了。”
林永南将碧水君子放在一边,“规矩在那里,长老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你既然固守不挪位置,我列的这个名单,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