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钊仔细审视这曜刑天罚的形貌良久,忽然指着一处发问:“为何这个人从架子上被人搀扶下来?为何他可以中止受刑?”
神照熙解释道:“曜刑天罚,乃是将犯人剥光衣衫,用牛皮筋绑在高架之上不吃不喝暴晒七日,从而夺走犯人生命的一种酷刑。犯人临行皆在公示之下,由所有民众监督行刑,即使教主本人也不能越过民众阻止行刑。寻常人暴晒两三日便支持不住了,但……也许天意弄人,总有例外?这个人为何被搀扶下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有所记录,定是民众认可了天意之故。”
“天意……”杨一钊沉吟了一会儿,一个念头闯入他的思维,但他还不能确定可行,便道:“神教主,麻烦你接着介绍之后的壁画吧。”
神照熙便走到第五幅与第六幅壁画之前,道:“这第五幅,是说曾祖母经过连年征战建交,终于团结西南各族,建立凌月王朝的故事。第六幅则说得是——曾祖母创立连年为民奔波劳心耗力,终于一日神力有所衰退,不能再度征战。她为求国运昌隆,便以自己为祭品,蹈身入湖祭天的故事。”
小叶子看了这两幅壁画,在这两幅画中,龙神娘娘的身边都侍立着两个光鲜亮丽的少年。她有些不解,便问道:“这两个少年貌似很重要,不管神凌月教主到哪里,他们都会跟在旁边,而且衣着装饰很是隆重。他们是什么人?”
神照熙回答道:“他们都是曾祖母的儿子。左边这位是我的祖父神星海,右边的则是曾祖母的义子神星辕。”
杨一钊指着第六幅壁画又问道:“看来神凌月教主很疼爱这个义子,即使祭天也要带着他一并前往。”
神照熙道:“能与教主一同完成祭天圣举,对本教教众而言是一种无上荣耀。但……”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人总归还是不同的,有的人认同荣耀,有的人认同生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叶子见他神情寥落,便问道:“教主你可是想起白树与白羽了?”
神照熙微微颔首:“当初我叔父神退思之所以让位于我,也是因为他决定前去祭天,无暇分身之故。一旦入湖祭天,生死未卜,只能将国家托付给旁人。曾祖母也好,叔父也罢,神星辕与白羽亦然,只要入了碧落湖,便等同于在人世间除了名,再无踪迹。”
小叶子疑惑道:“我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何非要入湖?难道这祭天仪式真有如此威力,使他们不得不去?还是这其中另有原因?”
杨一钊亦接话道:“教主,刚才你说神凌月教主是因为神力衰退,无法征战维持国运,这才舍身祭天?难道神凌月教主当真如传说中的龙神娘娘一般,左手执火,右手御水,脚踏祥云,诞育龙子,是个天生自带神力的奇人异士?”
神照熙回转身子,望向第二幅壁画,沉默良久,方才低声道:“你们来之前,大概也听说过杀意生的名头了。”
小叶子与杨一钊对视一眼,只觉追随多时的秘密如今就要展现在眼前,不由得心情颇为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