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穆瞳咽了一口口水，语气稍微缓和：“再说了，你再难受再伤心，说破大天，你也不是当事人，顶多是个被动参与。那你怎么不想想，杨一钊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他被附身啊。他若是一辈子不清醒还就罢了，现在他清醒了，你以为他的悔恨会少吗？他放弃皇位千里迢迢跑来，八成还是被仇家一路追杀……这不都是为了找你么？你现在是他唯一的支柱。要是你再嫌弃他，他一转头跳河死了，他冤不冤啊？……这倒是给天下人报仇了，可他杨一钊的仇谁去报啊？你是给他一生守墓，还是自己杀自己？大姐，这是生活，不是演戏，哪儿就那么多完美道德了。真是，脑子拎不清了。”

小叶子怔怔的听着，奔涌的眼泪不知何时竟止住了。

“……你……”

一撩刘海，穆瞳咧嘴一笑：“没发现我如此智慧吧？是的，爷就是这么厉害。”

看着他得意的自恋模样，小叶子的一颗心也渐渐的平定了。

是的，穆瞳说的，其实就是她本来决定的。只是刚才心情太过激动，不小心钻进了牛角尖而已。

她抽了抽鼻子，抹干泪水，蓦地伸手往穆瞳脸上拧了一把：“知道你能说，没想到这么能说。”

“别乱动我风流倜傥的脸。捏坏了负得了责吗你？”穆瞳嫌弃的甩手推开她，动作间，他胸前染血的衣服嗤的一声撕裂了一条大缝，一瓶金创药和一包药丸从裂缝中掉出，噗噗几声落在地上。

事发突然，穆瞳忍不住恨恨道：“该死的黄老板，送我衣服也不送个质量好的，尽拿这些便宜货敷衍我。”他捡起金创药，扔在小叶子怀里，“喏，这是杨一钊让我给你的金创药。既然你现在清醒了，我就不代劳了，让他给你上吧。看他那个紧张样子，万一吃醋了打起架来，我可打不过他。”

小叶子俯身过去帮穆瞳捡起那一包药丸。发现包药丸的粗布已经被血染透，她忙一层层揭开包布，却发现是之前给他准备的每月解毒的药剂。

“你看，都被血给污了。”她惋惜道。

穆瞳满不在乎的把药丸抢了过去：“不影响药效吧？”

小叶子迟疑道：“……那倒是不影响……”

话音未了，穆瞳一扬脖就把药吞了下去。

小叶子看着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欣赏，忍不住叹息一声：“野人。”

穆瞳嘿嘿笑了笑，又咂巴咂巴嘴：“味道很奇特。这大概是救命之恩的味道。现在我销毁了证据了，你就不能拿这个恩情要挟我了。”

似乎感受到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腹部，挑眉道：“奇怪，好像有点冰凉凉的，和平常的感觉似乎不大一样。你是不是换配方了？”

“怎么会？”小叶子一愣，扯过穆瞳的手腕就搭上脉搏，“我没有换配方啊……”

才一搭试，小叶子就变了神色。

穆瞳看着她脸色骤变，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了？难道是我体内的毒突变了？我不会要死了吧？快告诉我！快点！”

直勾勾望向穆瞳，小叶子的声音都因为太过惊奇而变得尖细起来：“……你的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