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娘看出卫宗濯的敷衍,到底是一脉同宗,也不忍心大二房的长房就算没落。
又好意相劝。“宗濯,你家的事旁人不好多说,但濯哥儿是你嫡子,卢氏出事,濯哥儿便得服孝三年,你也不能只为自个着想,好歹也为濯哥儿想想吧。”
“卢氏心里念着云姐儿,想让云姐儿回族里照顾,但云姐儿已被从族中除名,从此非我卫氏女。”
“唉,如今她闹着要见,宗濯,你来劝劝卢氏吧。”
老伯娘没有想过插手大二房的事,更不想多管卫云幽。
那女子,胆敢伙同外人把自有姐妹往火坑里推,可见是个不念亲情,心肠狠毒的。
这种人,惹不得。
惹上容易出事。
一把年纪的老伯母心思很通透,不该管的事,一概不管。
卫宗濯闻言, 知晓自家给老伯娘添麻烦了。
他是个读书人,最注重颜面,哪怕老伯娘没有直接道明他治家不严,连枕边人都约束不好,一张老脸也是羞到通红。
再次长身行了揖礼,“都是侄子的错,连累了伯娘操心。伯娘且先回家,此事宗濯必定处理好,宗濯会劝卢氏打消让逆女回来的念头。”
老伯娘点点头,颇为满意卫宗濯的表态。
慈祥道:“好,毕竟是夫妻,好好说,卢氏也是世家出身,知道出嫁从夫,想来会听你相劝。”
准备要离开时,老伯母又多提醒一句,“此事宗子那边既没有动过与卢氏说的念头,你也不必说出来,更何况卢氏还病重,听不得坏事。”
别万一知晓云姐儿除族后,病上加病,急火攻心——
“濯哥儿春闱在即,你也少做些糊涂事。”
卫宗耀一一听着,并亲自送了老伯娘离开。
没有人发现,从外头回来的于妈妈此时正贴着墙角根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那脸色更是煞白煞白,仿佛得了大病。
族里的老夫人说了什么?
云姐从族中除名了?
是她听错了吗?
白着一张脸的于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又是怎么回到破旧的后院里。
“夫人……夫人……”
她想说话,牙关却抖到不成音,手脚也是软的, 好像连嗓子眼都惊软了。
吃了药的卢氏昏昏欲睡。
察觉于妈妈有些异样,卢氏还以为她没有把事情办妥,费力睁开双眼,哑着声问她,“没有寻到娄宁?”
娄宁在镇子里开了间杂货铺,为的就是方便于妈妈找她。
难道今日不在铺子里?
卢氏便以为于妈妈没有寻到娄宁。
于妈妈见主母急红了眼,连忙先道:“寻到了,娄管事正好在铺子里,老奴过去便见着了娄管事……”
大姑娘卫云幽的事儿,于妈妈不敢说了。
卢氏听闻寻着了娄宁,心头瞬间一松。
闭上双眼,疲倦道;“如今我身边靠得住的一个是于妈妈你,还有一个是娄宁了。”
幸好还有两个人。
不然, 她是真困死在佛堂里,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知。
于妈妈听到心里酸涩。
大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娄管事都没有透露半点风气。
也不知道是得了大爷的吩咐,瞒着不说。
其实是娄宁根本没来得及同于妈妈说,得知卢氏重病后,娄宁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