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特别”指的是卫姮的衣裳。
身为天子,自然是不可能去指正臣子儿女们的穿着。
但当真是——难看啊。
若非此女身上有一股子从容不迫的淡然,看多一眼都恐伤双眼啊。
卫姮发现自己这身衣裳,穿得甚好。
从骆贵妃短暂变换几次的微表情不难看出来,她很是满意自己的衣裳。
难怪七伯母看到衣裳时,素来平静的脸上才都露出罕见的裂缝后,最终同意,并道:“也好。”
只怕也是猜到圣上极有可能会宣她对御前面圣。
圣上先起还真是惊讶卫姮的模样,但也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一位随时可能会犯疯疾的美貌女子,再好看,也无用。
随着圣上的一句“很特别”,卫姮成了众人的焦点。
看过后,贵女们的脸色也是五彩纷呈,想笑又不敢笑。
她们真没有见过这般丑的衣裳啊!
花花绿绿的,上头还绣了银线,灯火亮过,银线闪烁晃到人双眼都花了。
“朕听说你能力大无穷,更能蒙眼射箭,可是真的?”
圣上传卫姮到跟前,自然不仅仅是认认眼。
他更想知道的是此女,到底能不能一鞭碎石,蒙眼射箭。
宁远侯家老夫人寿宴那日发生的事,次日便传入了宫里,还当是夸大其词。
姑娘家的,哪有那般的力气呢。
也问了荣王,荣王乐呵呵道:“陛下,此女一鞭碎石,臣倒没有见识到,但蒙眼射箭,臣是真亲眼所见。”
“陛下您是没有见到啊,那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又瘦弱到风吹能倒,臣当时真以为她是被臣那个不省的孽障架起,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上场比试。”
“不瞒陛下,臣当时是真没有把这小姑娘放在心里,更不觉得她会赢。毕竟,臣家里的孽障虽然不省心,但打架、射箭还真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说着说着,荣王兴奋到拍了下大腿,“是臣有眼无珠啊!断然没有想到那闺女能蒙眼射箭,箭箭中鞭心。”
“哎呀, 陛下啊,怎么是个姑娘家呢,要是儿郎,臣当场就要捷足先登,把她弄到臣的麾下。可惜,可惜,是女郎啊,臣纵有一百个心,也不能把人劝上沙场,冲锋杀敌。”
说到最后,荣王又是捶胸又是顿足,一副痛失良将的模样。
女郎,当真如此厉害呢?
“朕听过你的事迹,但朕不曾亲眼所见,略有些怀疑。来人…… ”
很快,两名太监哈着腰向前,一人双手捧弓,一人双手捧羽箭三支。
不需问卫姮是否愿意,弓箭呈上来,便是有意让卫姮当场展示了。
“臣女确实学了几分箭艺,今晚便在陛
卫姮也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天子所言既圣旨。
她就算重活两世,也没有胆大包天到抗旨。
“好!不愧是武侯之后!有我大邺子民应有的胆量!看到前面三丈远的三朵荷朵否?三箭,射下三朵荷花,可能做到?”
圣上指向太液池中央,倏然间,那荷叶摇曳的荷池里,一盏六角风灯点灯。
贵女们这才发现,原来荷池中央早有小木船隐藏荷叶内。
风灯便是支在小木船的船舱边。
就着灯光,隐约可见三朵含苞欲绽的花骨朵儿。
骆贵妃看见,便知晓圣上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目光微微轻睨,看了眼站在白玉栅栏边的贵女,听她道:“臣女定尽全力一试。”
贵女们闻言,目光皆是微微闪。
都纷纷又看了眼那隐隐约约,朦胧到不甚看清楚的花骨朵儿。
这,能射中吗?
公孙敏成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丝不屑,对身边的骆令月道:“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自己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