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女尸折叠到变形。
黑色长发包裹住身体,头埋入手臂,只露出白花花的臃肿四肢。
张道人摆好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将一面小铜镜摆在女尸身上,镜面正对着自己。
然后就着镜子,掏出一盒白灰往脸上涂抹了起来。
看到他把脸涂得雪白,往脸蛋上打了两块腮红,又开始咬红纸后,陆忘忍不住问:
“你是在化妆?”
“嗯对啊,一米兄弟你别误会啊,是这样的,我这招是跟个问米的婆子学的,所以我得先把自己化成女人的模样,以增加成功率。”
原来如此,陆忘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张道人不敢浪费时间,蹲在箱子前,三两下把自己化成了个花脸大媒婆。
大概是自己也知道妆有点夸张,他扯出块红布盖到脸上,一下效果好了很多。
接着,道长点燃两根蜡烛,摸了一把米洒在箱子前。
又摸出个不知道放了几天的鸡蛋剥了皮,立在米堆里,手指一按!
“定!”
鸡蛋稳稳当当地定住了。
随后,道长翘着兰花指点燃三柱黄香,插进鸡蛋。
捏住一张符纸,在黄香周围晃来晃去,口中念念有词。
说的什么,陆忘听不懂。
像是一种晦涩难懂的方言,带着点戏腔,很诡异。
听得在车厢里找东西的蝉冥起了鸡皮疙瘩。
蝉冥刚检查完一只行李箱,蹲在过道里将箱子推回去,顺便看了一眼远处的黄袍人。
头顶灯光闪烁间,黄袍人又收下去一根手指。
“啊啊啊啊呜呜呜哦噜哦噜哇啦哇啦啊呜呜~~~~嗯嗯哦呜~~~呜啦妈里哦嚯嚯呜哇哇哩哄~~嗯哦啊嘛~~马拉马拉哄~~~~”
张道人念完,手指一挥,黄符自个燃了!
带着火焰的符纸被扔进杯子里,很快燃成灰烬。
张道长拿起一小瓶白酒倒进去,手指搅拌搅拌,一口闷下!
“一米兄弟,死者姓名告诉我。”
“不知道。”
“游戏名也行。”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是不会继续的,怕招来什么坏东西。
但这是在游戏里,能招来的也就那点诡怪。
张道人继续念念叨叨,一边念一边撒米,盖着红布的头摇摇晃晃,颇有节奏。
还是带着戏腔的吟唱,只是这次换了一种语言,陆忘勉强能听懂。
“东南西北过的魂欸,叫她上来请帮忙欸,无名无姓冤死魂哎,生辰八字不知晓,千兵万马请到她来,美女听到快上来啊,这里有事要想问欸……”
忽然间,一股阴风突兀地刮过。
正站在座位上扒拉行李架的蝉冥打了个激灵。
那股风像是特意贴着他过去,吹得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陆忘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感受到阴风的同时,突然感觉到周围多了一个人。
张道人身体一紧,僵硬地挺直后背,曲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嘤嘤泣泣,夹着嗓子哭得像个女人!
陆忘看了看丝毫未动的尸体,再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道长,明白了。
道长这是把死者的魂招到了自个身上。
看上去有点离谱。
不过是在游戏中。
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