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开耐带着人们走到台下,穿插到动植物们之间。
不少动植物都是害怕人类的,特别是这种曾经是公司员工的叛逃人类,大家害怕可能会被他们咬,都吓得起身逃到了一边。
只剩下几个想在领导面前出风头的,硬着头皮保持没动。
陆忘邀请俗开耐上台:“你带这么多人类来做什么?”
俗开耐摘下眼镜,折叠好插进口袋,温和的双眼即刻锐利如刃:“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你是想要争取一个平等,让这里的动物们不再吃人肉,被饿死,还是让植物们不再穿人皮,被冻死?”
“那些我无法改变,我只求我能改变的。”
俗开耐指向台下第一排的狼总:“比如,让他的公司提供一些岗位,并且不再剥削打压员工!给大家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狼总急得跳了起来:“我没给吗?是那些人类自己逃了出去!”
人群中,小陈拿着喇叭跑上台,大声喊话:
“没错,我们是从公司逃走的人类,可是我们不逃就死了!”
“各位,我是在屠宰场出生的,我的妈妈是里面一个种人,她毕生的任务就是不断地生,我和两个姐姐因为品相好,被卖了出去。”
“猎豹一家人买了我们,他们的女儿很喜欢我们这些人类宠物,会给我们吃好吃的,打扮我们。”
“可是后来,他们女儿长大了,就不再需要我们。”
想起那天,小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肩膀瑟瑟发抖。
“那是一个黄昏,我们被带到很远的地方,被链子拴在路边,看着猎豹的车越来越远,我们哭着喊着冲上去,一遍又一遍地被铁链拉回。”
那天,其中一个姐姐的锁链被挣开,成功冲了出去。
可是猎豹的车没有停。
姐姐在路上追着,被后面来的车撞翻,轧成肉泥。
“我们被抛弃了,不知道去哪,只好回到这里,另一个姐姐去了皮包公司,而我,去了外卖公司。”
“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来上班,每天晚上凌晨才下班,做着最累,最低贱的工作,拿着最低的工资,不但本职工作要完成,还要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们证明自己的眼睛好,就被挖掉眼睛,我们证明自己的牙齿好,就被撬掉牙齿,如果不敢再证明了,就被扒皮榨骨,连灵魂都不放过!”
“而我们为了生存,只能不断地争抢着去死!”
“这样的工作,我们能不跑吗?”
喇叭里的声音愤慨激昂,陆忘默默听着,话筒握在手里没有打断。
他在观察,台下的动物和植物们只觉得不耐烦。
甚至,红狐狸举起手中的人皮包包喊道:“爱做不做,你不做有的是人类做!”
看,同种族之间的苦难都不一定能共情,何况不同种族。
这就像人类在听一只鸡在讲述自己多惨,每天生蛋最后还要被宰杀一样,谁会去同情嘴里的食物?
陆忘挪步到俗开耐身边,低声说:
“你知道台下的那些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带这些人类过来只是为了激起愤怒,好推翻狼,抢夺他的公司,是吗?”
俗开耐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这是隐藏任务,只要完成,我就能获得大量资产。你既然站在这个位置上,说明你也找到了这条隐藏任务,只不过是我的另一端,据我所知,这个隐藏任务一旦开启就不能退出,失败的一方将被抹杀,你有想好怎么做吗?”
“你早就猜到了我会站在这里吧?”
“是的,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是个花钱绝不眨眼的人,而且有些过于心高气傲,你绝不会成为别人的员工,只会直接买下公司做老板。”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可能也早就预判到了你的预判呢?”
俗开耐嘴角的笑容消失。
陆忘一步迈出,打断还在诉说苦难的小陈。
“我无法理解你们的痛苦,但是我很善良,所以我早就跟台下的人说好了,要调整组织架构,单独放出一家公司完全交给你们人类自己运作,在里面,你们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此话一出,气氛倏然凝滞。
在场人类全都愣住,眼睛瞪得极大,嘴唇微微张开,满腔怒火浇灭,出来的只有余烟。
“这可能吗?”
“怎么会允许人类开公司,自己管自己?再说了,人类公司能做什么?”
“肯定跟那些入职时的说辞一样,就是挖个坑让人往下跳!”
已经上过无数次当的人们并不信任陆忘。
小陈看了俗开耐一眼,走近陆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