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繁杂的脑海中,被我翻出一个朦胧的轮廓。
插脖子上,尖锐的金属制品,能够单手握住,这——不就是招魂幡吗??
不是,谁给整出来的,怎么说都不说声就扔下尸体跑了?
不过,要是招魂幡的话,就能够说得通了。本来就是招魂的,再加上我没死,可不就用上了。
只是……招魂幡这个东西……
像是线头串起埋在土里的线索般,原本被忽略掉的线索被我迅速地关联起来,每个画面都如电影里的情节般一幕一幕地闪过,令人应接不暇。
招魂幡出自五浊寺,我曾经被错误的导航导到那边去。那里有个年过八旬,看起来有点痴呆的老和尚,会说话叙旧的猫,妖怪,能够避邪祈福的青瓷瓶,寺庙上的绘图,几乎和三周目找到的那本一模一样。
还有,一周目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就中了几百万的奖。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史莱姆钥匙扣,不就是在咒回的sur咖啡馆里特有的手工品么?还有咩咕咪送的海螺……
以及,我是不是遇到过一个自称伏黑甚尔的男人?
当时以为他只是想玩抽象。
现在想想,虽然戴着口罩遮住脸,但露出的眼睛是漂亮的深绿色,合伙人是个姓孔的韩国人,屑到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性格,他还说有个不存在的妹妹。
这个妹妹到底是不存在,还是……就是我?
冷静冷静,铃木百合,你给我冷静一下。
万一只是个巧合呢?伏黑甚尔那么火,现实生活中有帅哥爱他,就连出行的时候也想着s一把装酷耍帅也是有的……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脑子自动开始回放当时那家伙嘲讽的嘴脸。
我说他是卖保险的,以为他心怀不轨看上我了,觉得他在跟踪我,给了假名字,为了生活给他鞠躬,到最后还得卑微地给他当导游。
其实是他还说要去我那边,说不定下星期就再见面了。
嘶……现实生活里,我只是个稍微有点力气和手段的社畜,怎么打得过天与暴君啊!
尤其他还是我的甲方,想要了解一个甲方能对人的心理产生多大的阴影么?看看伊地知不就知道了。
“悠心酱,你没事吧?”硝子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她有些迟疑地看着我,问道,“好像一直在走神。”
“啊……”我一下清醒过来,晃晃脑袋,问道,“果咩,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我是说,你身上的那个伤口,和伏黑甚尔手中的一件咒具非常吻合。”她望向我,“所以,你和伏黑甚尔有什么关系吗?”
放在桌上摩挲的手指一停。
“啊哈哈哈哈……”
我摸了摸后脖颈,下意识打哈哈试图糊弄过去:“伏黑甚尔啊,我知道他。不是咩咕咪的那个混账老爹嘛,不是说他丢下孩子跑到京都玩失踪已经很久了嘛,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吧,啊哈哈哈哈……”
“哦?是么。”声音明明不大,却恰好地截住了我的话。
沙哑中带着磁性,扬起的尾调里还含着些许戏谑和玩味。简直就像恶人的救世主般令人绝望。
我咽了一口口水,用蜗牛般的速度慢慢往上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