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人不在意的态度，叶瑾翊心中流淌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有对她遭遇的同情，有对她面对这些还能乐观生活的尊敬，还有一些对她的心疼。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早早地面对世界的丛林法则，最后还顽强活了下来，实在难得。

叶瑾翊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中夹着小心谨慎，好似怕伤害到对面的人。

“你小时候一直都在过这种生活吗？”

杜轻羽看这个男人难得真心实意关心自己，所以也不藏着掖着，把小时候不太开心的经历分享了一部分出来。

“是也不是吧。流浪了没多少天，我就被一家福利院接走了。只是那家福利院条件不好资源有限，里面的人经常吃不饱，所以大家私底下常常互相抢吃的。

“我当时年纪小，力气也小，总是抢不过他们。正因为这样，我当时长得比同龄人要矮。

“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看我又瘦又弱，所以就喜欢欺负我。时间一长，我总结经验，知道该怎么反击了，慢慢的大家就不敢欺负我了。毕竟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别看我当时年纪小，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女人用着轻松的口吻，讲述着她那段灰暗的经历。

叶瑾翊：“你在福利院那么多年，没有人想要领养你吗？”

杜轻羽摇头又点头：“最开始的时候是有的，但是我性格太孤僻了，并不讨那些大人喜欢，所以一来二去就没人考虑收养我了。其实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对我而言待在哪里都一样。”

叶瑾翊：“那你有没有想过报复以前欺负过你的人？”

杜轻羽听到这问题望向男人的眸子，语气坚定：“想过。”

叶瑾翊：“有实施过吗？”

女人摇头：“之后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和生存上了， 等到16岁就离开了福利院，一边打零工一边考学。刚上大学没多久就被万院长带出国留学做研究，所以没有那么多精力想这些事。”

叶瑾翊嘴唇轻抿，思考着什么。半晌，男人开口：“我可以帮你。”

杜轻羽惊讶，这种小事还需要劳驾堂堂叶氏总裁亲自出手？

女人不确定出声确认：“你要帮我？”

叶瑾翊双手交叠在腿上，左手食指轻轻敲着：“你想要他们受到什么惩罚都可以。”

杜轻羽眸光亮了一瞬，但很快熄灭，平静开口：“惩罚什么的就算了吧，能拿回我家的房子就可以。”

男人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你确定只要这些？”

“我确定。我是医生，我不想伤害别人。”

杜轻羽说着有点违心的内容，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她怕自己如果开了这个口，会抑制不住内心不好的一面。

她的目标是成为一名更好的医生，而不是杀人的刽子手。

叶瑾翊看出了女人身上的挣扎，但不好说什么。既然身为当事人的杜轻羽都这么决定了，他这个外人何必自讨没趣。

男人富有磁性和安全感的声音传来：“以后有我在，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杜轻羽听到这句承诺，潇洒撩起耳边的头发，绽放出自信的笑容：“现在我这么厉害，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女人骄傲的话语打破。

——

白染月躺了快两天，终于能独自出门走动了。

当她从楼梯上下来时，就看到了相谈甚欢的男女。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楼梯口的动静。

杜轻羽赶忙起身走到白染月身边扶住她：“怎么下来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