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灰尘慢慢降下之后，凌度才看到那个泥巴精的样子，浑身上下缩水了一大半，身体也残残破破的，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面对那种能直接攻击过来的人，我丝毫不会同情它，但是一想到这个泥巴精只对我扔过泥巴，我却给它烧成这副鬼样子，我为数不多的良心已经开始痛了。”凌度挠了挠头，因为有点愧疚，现在只感觉浑身刺挠。

呱呱看着对面泥巴精的惨样，也有点不忍心：“它能成精，一定是天时地利加上自己的努力缺一不可，而且它都升到4级了，应该也是上天眷顾的，指不定就能找出来这么一个泥巴精了。”

凌度落在地上，往前走到泥巴精面前，泥巴精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

“喂？要不你投降吧？”凌度尝试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

泥巴精听到“投降”两字，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周围的土又汇集向它，不一会儿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好么，人家会修复自己。”凌度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不过它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沟通的样子哦？”

话音刚落，对面的泥巴精说话了，还是那种成熟男声气泡音：“人类，你卑鄙。”一边说嘴巴里一边涌出泥巴泡泡。

“好家伙，这真是物理意义上的气泡音啊。”凌度眼睛微微瞪大，无它，因为这一坨泥巴发出这种声音，有点反差过于大了。

“你到底吃过几个男的？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毕竟泥巴精应该是没有声带的，能发出这种声音，一定是从外界得到的。

“5个。”泥巴精还真的回答了。

“嚯！”凌度猛然跳起来又停滞在半空中，“你还真的吃人啊？？？”

为了怕泥巴精把自己也吞噬掉，凌度只能自己拉开距离了。

“男人，不好吃，女人，小孩，好吃。”泥巴精断断续续回答。

凌度翻了个白眼：“你还挑上了是吧？吃人是不对的，你居然还在这里纠结哪个人类好吃的问题。”估计是因为女人和小孩肉质比较细嫩吧。

“为什么？不行？泥巴，被踩了几千年，人类，吃喝拉撒都靠泥巴，但是坏。”泥巴精很疑惑。

凌度翻译了一下这段话，也就是说，这个泥巴精可能几千年来一直有意识，但是没有化形，人类也不知道，就在上面进行各种生产活动，比如建房子种地啥的，还有的人做旱厕，直接拉泥巴里，这对一个有意识的泥巴来说，应该是一种侮辱。

但是人类的排泄物应该也滋养了泥巴吧？凌度不确定地想到，不对，自己想这个干嘛？差点被带沟里去。

知道对方可以复原之后，凌度下手也就不留情了，磕了回复法力值的丹药之后，又使出各种火系技能，对着泥巴怪猛猛输出。

但是泥巴怪总能复原。

这是凌度打的最长的一次角斗，或者说，之前的各种对战，就算是对着副本boss，也都想着速战速决，不会像对方一样难缠。

“按照五行相克来说，木克土，可是偏偏我是火系的，还真拿它没办法了。”凌度看着自己的个人界面，不断找着能用上的技能。

突然，她看向一个自己好久都没用过的法术——清洁术。

“呱呱，我有一个想法。”凌度恍然说道。

“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这也太过于离谱了吧，对面虽然是泥巴，但是好歹也是成了精的，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被归类为需要清洁的尘土和垃圾什么的吧？！”呱呱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凌度当然不会直接使用清洁术，而是像之前一样，用火系法术给对方周围以及身上的泥巴全部煅烧成灰，接着再连续使用几个清洁术。

一阵清风吹过，带走了地上的灰尘和泥巴精身上的灰尘，本来就丑的泥巴精现在更丑更残破了。

“可是你这样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和之前一样，随便弄点周围的泥巴...”呱呱的疑问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它发现，泥巴精现在不能继续复原了，清洁术不太耗费法力，凌度能持续释放，但是只要是滚到泥巴精身上的泥巴，都会算做必须要清除的“脏东西”被清洁术带走。

然后凌度就重复火系法术-清洁术-火系法术-清洁术这一套操作，到最后泥巴精巴掌大小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像是它的核心的样子。

呱呱皱眉看了一会说：“怪不得人家能成精呢，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泥巴，这核心是息壤啊！这泥巴精还挺聪明，不，现在叫息壤精了，在外面裹满普通泥巴，让别人觉得奇怪的同时又不想接近它，虽然这样挺寂寞的，但是至少能保全自己。”

息壤，就是古代传说的一种能自我繁殖永不消耗的土壤，据郭璞注《海内经》：“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所以对于以农耕文明为主的古代来说，息壤的价值是无可比拟的，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难免就将这种东西神化了。

这息壤精估计就是这样误打误撞之下得到了人们的信仰之力，然后才慢慢产生意识，到最后化形的。

它拿普通的泥巴掩饰自己的特殊是真的很聪明，因为这种东西一旦现世，必定会受到各方的争抢，就算是中转站里面也一样，那些派系有自己的地来种植灵植，以方便派系成员制药或者食用，总之它如果被任何一个派系盯上，都将被囚禁起来，当一个工具人，哦不，工具壤。

凌度观察了一下角斗场，很好，这息壤精也知道自己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选择的是私密角斗，私密角斗虽然少了观众打赏的那一部分分成，但是对于自己的招数和底牌保留更加有利，凌度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公开的角斗比赛了，也不太在乎分成的那几个打赏，能心无旁骛比赛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