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矜时撑着沙发靠背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沈斯行又和林院士简单的聊了两句,任劳任怨的和她攀谈了一会儿,一直到挂断通讯都没让上将入镜处理这件事情。
能想象出来上将不想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固然是有不想让林院士他们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在,但更多的可能就是傅矜时根本没有一个最好的办法说服林院士、也害怕无法应对后来必然的激动情绪。
让沈斯行出面是最好的办法。
联邦这位上将虽然是公认的利刃,也能用最短的时间用最全面的思绪想出最为缜密的计划,但不可避免的被沈斯行发现一件事情——傅矜时是真的不会和人交流。
更别谈交流的同时还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总是冷冷的几句话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半点对面的人的死活都不管。
沈斯行望着傅矜时,两人心思各异。
但上将的这种现象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
傅矜时刚出生就是联邦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独子,傅家如日中天,几乎垄断联邦所有的金钱交易,说是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
后来小小年纪又和父亲分别,再在并不大的年龄中进了军校,凭着过分优异的表现进入第一军团,爬到上将这个位置。
他这一生走过多少路,就带了多少勋章。
上将走过的路几乎是联邦所有Alpha乃至Oga的典范,一直身处高位,所有人见了都恭恭敬敬称一句“少爷”或者“上将”,哪让上将有磨练交流的时间。
傅矜时手掌轻轻按压着手下的沙发,半晌之后才看着自动隐去的光屏,垂眼:“走吧。”
沈斯行站起身:“飞船充能还没完全,再休息两个小时,哥哥。”
傅矜时哪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说话,沈斯行就单腿跪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抬手按了按他的眼角。
不知是眼睛睁开太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斯行手上有些湿润。
傅矜时侧身,开口:“多谢。”
沈斯行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如常收回手,开口:“哥哥,我之前会是您的麻烦么?”
他指的是之前,从傅家离开的时候。
那段时间,烦躁的心思到了顶,所有暴戾的想法宣泄出来,眼见着干过坏事的人就杀,倒还落了个一战成名。
傅矜时微微偏头,撑着身子的手指蜷缩一下。
沈斯行看着他,非要他给出一个回答。
傅矜时思考,然后折中选了个答案:“现在不算。”
“那之前就是了。”眼前的人想说但是又不好说的样子,沈斯行没忍住笑了下。
他歪头,在傅矜时的嘴角亲了亲:“不过现在不算就行。”
“以后也不会是。”沈斯行又很快补充道,“之前和哥哥说过,为哥哥让步就到此为止,哥哥怎么想的?”
沈斯行单膝跪在沙发上,身子比傅矜时矮了一截,臣服般的抬起眼来看上将。
傅矜时垂眼看向他的眼睛。
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沈斯行并不是联邦的人,并没有理由和他有一样的思想,让步到一定程度也并非为了联邦,而是因为上将。
因为什么对傅矜时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他也清楚世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他想护着这个联邦,没理由要求所有人做事儿之前都得为联邦着想。
思绪戛然而止,傅矜时沉默,定定的看向沈斯行。
“哥哥不说我也知道。”沈斯行道,“哥哥不会要求我站在您的位置思考,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