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我和元柏焕两个人,我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茶几旁,视线默默的落在我的脸上,神色复杂。
我迎上他的双眼,抬起缠着纱布的手,冷淡的出声:“元柏焕,给我一根烟——”
我心里烦闷不堪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解开。
见我又和他要烟,元柏焕的眉目微敛一下,目光有丝沉重的注视着我,很是担忧的开口:“非烟,你不能再抽烟了,你身上还有伤,医生说抽太多烟对你身体的恢复有影响……”他顿了一下又说,“你若是觉得屋里闷,我带你出去走一走,你想去哪里?”
他劝着我,不肯给我烟,我只觉得胸口一股怒火瞬间升起,情绪失控的一脚将茶几踹歪,茶几的脚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贯穿了耳膜。
元柏焕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怔愣的看着我,
我心中压抑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哑着声音嘶吼:“元柏焕,我哪里也不去,你不给我烟那就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想我是疯了,在这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中,当初我以为是元柏焕炸的火车,我恨了他两年多,对他的那股恨意把自己烧的几乎面目全非的。
可是真相一一的揭开,现在的我却不知道要该恨谁了,是恨元柏焕还是恨我自己?我心中困惑着,纠结着,茫然着,焦躁着,我把自己紧紧的禁锢在这个桎梏里,无法解脱出来。
见我暴怒的赶他走,元柏焕黑眸中露出一抹伤心难过,声音低沉的说:“非烟,你别这个样子——”
我喘息着,倦怠的靠在沙发上,眼眸灰暗,低声的咯咯笑了几声,抬起下巴,直视着他,语气阴柔的问他:“元柏焕,那你说我该是什么样子?是贤良淑德?还是温柔大方?亦或是尖酸刻薄,胡搅蛮缠?你告诉我——”
那是我唯一一次去公署楼,遇到他和江月影,我们争吵起来,他就说我没有女人的一点温柔,说我是个尖酸刻薄、胡搅蛮缠的女人,他说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就记得这样的清楚。
面对我的问话,元柏焕的脸色微微发白,他的手指微蜷起来,神情悲伤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的眼神有些麻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了?我盯着他,红透了眼眶,哽咽着:“元柏焕,我为什么是方非烟?我为什么是你的妻子?”
我绝望又痛苦的想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当我刚成为方非烟的时候,绝对不会再考虑那么多,一定会早早离开督军府,离开元柏焕……只可惜,时间永远不会重新来过。
“非烟——”
元柏焕来到我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与我对视着,眼中是赤裸裸的悲伤与心疼,我的痛苦与难过,像是十倍百倍的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眼眸通红,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喉结滚动,在我的充满绝望的怒视中,他抬手将我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轻柔的安抚我:“……非烟,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再想了,先把身体养好了……”
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场恩怨里,叫我如何不去想?
我听不进他的话,眼泪成串的落了下来:“元柏焕,你为什么要找我?就当我死在那场爆炸里不好么?”
元柏焕睫毛轻颤,眼底有着水光:“非烟,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你?找你是我这两年多唯一的精神支撑,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的话像刺扎进我的心里,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给我擦着泪水,小心翼翼的和我说着:“非烟,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的眼睛中泪水弥漫,心底压抑到了极点,喃喃的说:“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被自己桎梏住了。
我精神状态极不好,我知道自己是病了,心理上的病。元柏焕也知道,他找来了林东远,林东远是懂一些心理的。
林东远和我深谈了两次,并没有缓解我的病情,元柏焕只好将我带回锦绣园休养。
我回到锦绣园,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地上趴着自在的二哈。当初我离开平城的时候,因为二哈病了,我就把它留在了方家的官邸让人照顾着,没想到元柏焕又把它接到锦绣园里饲养着。
二哈已经是条大狗了,长得圆滚滚的,皮毛干净,一看就知道被人照顾得很好。它看到我后,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歪着头呆呆的瞅我半天。
我叫了一声二哈,它是有记忆的,也认出了我,疯了似的就往我身上扑,我哪里禁得住它,险些没把我扑倒在地,幸亏元柏焕在我身旁扶住了我,然后他示意元龙将二哈牵走,在它嗷嗷的乱叫中,元龙把它弄走了。
锦绣园客厅的摆设依旧,我弹琴的那张相片仍挂在墙壁,我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相片,垂下了长睫,掩下心中那莫名的情绪。
元柏焕将我抱到二楼的卧室,卧室里的一切也都没有变,甚至我看的那些书,还堆在炕桌上。
我坐在罗汉床上,看着那些书,心中百味杂陈,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锦绣园。
小兰在一旁说着:“夫人,这些督军都不让动——”
我有些发呆,想着动与不动又有什么意义呢?
晚上,我睡在卧室的里间,而元柏焕则睡在了外间罗汉床上,想到以往,他睡在里间,我睡在外间,现在却是整个掉了过来。
夜深人静,我依旧睡不着,手指抚着那条项链,心不可抑制的疼着。在离开吉城的时候,段幕楠将他给我买的衣服首饰派人都给我送来。
回到锦绣园后,我的病反而越渐严重了。我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肉眼可见我愈加的消瘦,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又憔悴,为此元柏焕更是忧心忡忡,和我一样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四处的寻找大夫给我治病。
这天,小兰熬了药,端来让我喝,我反手将药碗打翻在地,生气又阴郁的说:“你知道我最不爱喝这药,你还让我喝,你安的什么心?”
小兰整个人都惊住了:“夫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