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楠、贺茹、管事还有两名侍从正站在房间的门口处,老远就听到段慕楠充满怒气的声音:“……段家侍从的房间也比你家最好的房间好上几倍,你还敢在这里挑剔,不愿意在段家待着就滚回你家去……”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本来就让段慕楠悲伤烦闷,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贺茹这个时候往他的眼上撞,所以段慕楠根本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
我暗自叹气,段慕楠所说的话也并不假,段府中的每个房间都布置奢华,摆满珍奇异宝,就是府中侍从的穿戴都比一般上等人家要好许多,可是贺茹就非得要我的房间,她无非就是想刁难我,而段慕楠是多么聪明的人,肯定也明白了,他这样训斥贺茹也是为了我。
我走了过去,贺茹被段慕楠劈头盖脸的好一顿训斥,她娇美的脸立马涨的通红,竟然还委屈的哭了起来:“六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贺韵蓝等人听到动静,也陆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询问着这是怎么了。
贺茹见到她,更似委屈,边哭边说:“六哥,我住这个房间怎么了?你一来就这样的斥责我,我做错了什么?”
段慕楠脸色阴沉的厉害:“还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小孩子么?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我站在段慕楠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开口劝着:“六哥,别再说了。”
老帅的葬礼还没结束,因为这样一件事情争吵,让人看着不像样子。
贺茹看到了我,眼底浮现一丝的恨意,用手擦了一下眼泪,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六哥,是不是因为我住了丁诺的房间,你就对我发这样大的火?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丁诺向你告得状——”
“闭嘴——”
段慕楠喝斥着她,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黑眸中的怒火更是明显,厉声说:“贺茹,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若是再敢说一句,我让人把你扔出段府——”
段慕楠是真的发怒了。
贺茹似乎也知道她倘若再说一句,段慕楠是真的会将她扔出去。她怔了怔,识时务的抿紧了嘴,眼中也有了一丝怯意。
贺韵蓝见状忙劝着:“行了老六,你就别和你妹妹生气了!”然后她又说着贺茹,“贺茹,你少说两句吧,大帅去世,你六哥这本来就忙乱一片的,你还惹他心烦。”
段慕楠眼神阴鸷着,还要说什么,被我拦下:“六哥,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先去洗漱,一会就吃早饭了……”
我亦劝着段慕楠,他目光冷冷的瞥了一下贺茹,可终是听了我的话,我们回到房间里,只听得他叹气:“这个贺茹,都是被家里惯坏了,太不懂事了……阿诺,她做了什么别和她生气——”
他低头看着我,我迎着他的视线,这几日,他也没有休息好,下巴冒出来了青色的胡碴,显得有些落寞颓废。
我抬手轻抚他的脸,有些心疼他,笑了笑:“六哥,只是个房间,我住哪里都一样的,你就别烦心这些了。”
段慕楠双手捧住我的手,放到他的唇边轻吻了一下:“阿诺,她们若是为难你,你千万要告诉我,别自己忍着,我手心里宠的人,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我静静的凝望着他,他的黑眸中心疼之色翻涌着,我心里亦是感动的:“六哥,你想哪去了,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再者说,我是那么老实被人欺负的么?”
他听了我的话,嘴角微勾了一下:“那就最好!”他顿了一下又说道,“阿诺,这些天辛苦你了!”
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六哥,和我客气什么?我给你弄水洗把脸吧!”
他嗯了一声,我帮他把孝衣脱了,叠好放在床边,又给他弄水洗漱,待他洗漱后,说了一会话,有侍从告诉我们早餐准备好了,我们来到了餐厅。
餐厅里,三夫人和池依依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还有贺韵蓝和贺家的一些姐妹人也都坐在那,两张大桌子坐满了人,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三夫人旁边还留着位子,段慕楠拉着我的手,向餐桌走去,自我们两个人一进餐厅,那些人的目光就落在我们身上。
我们坐下后,三夫人和段慕楠说了几句话,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嘱咐他别太操累了。
池依依瞧着我们,眼神晦暗,段慕楠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自那次她拿着云阳相片要挟我去见元柏焕,他就不待见她。
段慕楠给我夹了张鸡蛋饼,旁若无人的说着:“阿诺,你爱吃的鸡蛋饼,这些天你为府里的事情也是操心劳累的,人都瘦了一圈了,多吃点!”
我看着他,非常坦然的回着:“谢谢六哥,六哥,我愿意为你分担一切……”
我和段慕楠说着话,眼角余光看到池依依的脸色一变,她眼神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默默的吃着饭。
饭桌上的贺韵蓝和贺家的姐妹等人,瞧着我们两个人,神色各异,复杂不明的。也许是早上段慕楠闹了一通,在他的面前,她们倒都挺老实的,没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说我一句的不是,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再去触段慕楠的霉头了。
一顿饭倒吃得安静。
吃完饭后,段慕楠回屋里去休息,我和三夫人又去了灵棚。
傅向北、腾厉等人从皖城赶来吊唁,他们二人都是满脸悲伤,我们坐在一起谈论了一些事情。
我又向傅向北询问了皖城里的一些情况,得知皖城这些时日,日本又增派了一些驻兵,而且还在不停的军事演习,我心里想着果然是山雨欲来,他们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