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悔思一怔,微微睁大眼睛。江支离察觉到了吗?她说得不算直白吧?
也对,她早就说过自己不是原来的步悔思了。
她并不反感告诉他,他一直很有自觉的避开她的秘密,从来不多过问。
她的舒适区,他从来不会去尝试踩踏。
步悔思认真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一些孩子小时会做会玩的事情。她偶尔也参与过,不过她到底比一般孩子童年短,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海内外最有名的中西医。
小时候一些事情很快就讲完了,她要注意尽可能不暴露太多现代的东西,自然能讲的也会少很多。
说着说着,她就讲了在医术方面很有天赋的事,江支离很认真的安静的倾听。
哪怕步悔思可以隐瞒掉太过现代的一些部分,他也能感受到步悔思绝非在他所知晓的环境下长大的。
她成长的地方,他完全没有能对上号的地方。
不说其他,就说女孩和男孩在一起被教授学业,就是不可能的。
她愿意说这么多,他明白她并没有想要隐藏她来历特殊这一点。
虽然她所长大的地方很不可思议,甚至颠覆一些观念,可那应该是个更能让人幸福的地方。
步悔思谈及她第一次给人接手指,江支离终于不得不打断:“断掉的手指,要怎么接?”
步悔思摸摸下巴:“能接,但速度越快越好,断掉的地方尽可能保持活性。只不过就算接上,也没办法让手指的能力和原本的完全没区别。但正常生活不怎么影响。”
江支离还是很难想象,可他明白步悔思不会说谎,更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大话,她是真的有办法。
这种事情肯定和她的秘密有关系,她就这样说出来,是同意让自己更靠近她吗?
“这样的话不要对外说。”江支离知道她很精明,但还是担心的提醒,“有人会将希望放在你身上,若你不肯,就会被记恨。”
和她秘密有关系,她肯定不会随便帮人接断肢。
步悔思靠着他:“也就告诉你。”
告诉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的病已经到了轻度,等他不再咳嗽的时候,他就不会像以前一样能坐得住了。他拥有高深的内力,这些年又一直因为病情多数时间待在床上。他会想要和人交手,或者自己动手解决一些麻烦,那就难免受伤的可能。
让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到时候也能更快速的反应过来,该做什么积极准备。
而且自己告诉他,就不代表只同意给他治疗,他身边那些信得过的人,遇到同样的情况,她都会同意治疗。当然前提是麻醉昏迷,才能进入她的手术室。
十多公里的路途,步悔思将大致的路况记了下来。
这条路没有过大的上下坡路段,只是路像两个大写的s抻得稍微直了些。
这么长的路,徒步走要一个时辰多,差不多两个半小时。要把这条路修好,确实需要不小的人力财力还有时间。
但只要这条路能顺利打通,那么门龙洲面向国内的贸易往来也将打通。
靠近山脉出口,车队遇到了门龙洲进山的百姓。
他们看着车队远远躲开,步悔思看到了那几个农妇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粗麻衣,那袖子衣摆像是被啃了一样。
这种衣服,在皇城只有乞丐才可能穿。
好一点的乞丐穿得都是缝缝补补的粗布。
车队终于离开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