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啥办法?”江三平警惕的看向沈清玥。
沈清玥弯弯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早年和我娘学过一些医术,可以给三婶瞧瞧。”
“阿景媳妇儿还有这能耐呢!”
江大明闻言,说道:“三平,那你就让她给看看吧,别耽误了。”
村子里原来有个老村医,村里人都去他那儿瞧病,但去世以后没人接班,村民有小病的时候基本都是挺着的。
大病才去镇上看。
江三平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梅香犯了难。
沈清玥趁此机会已经蹲下身搭上了李梅香的脉搏。
两指搭脉,又以手探鼻息,然后她皱起眉头道:“不好!三婶鼻息急促,脉搏紊乱,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啊?那咋办啊?”
沈清玥叹了口气,从袖口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盒,说道:“我有一针灸秘法,说不定能救三婶一命。”
其实前面她都是浑说的。
李梅香确实鼻息急促,脉搏紊乱,但这并不是因为她身患重症,而是因为她装晕紧张所致。
但既然落到了沈清玥的手里,自然不能叫她好过。
还不等李梅香想到办法,沈清玥已经拿出长针,准确的刺进了她的右手指骨关节之中。
十指连心,指骨关节又称营穴,是针灸当中最疼的穴位。
沈清玥只用了三分的力,李梅香已经被疼的“嗷”地一声尖叫起来。
“死丫头片子,你想扎死我啊!”李梅香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
沈清玥赶紧躲到江时景的身旁,可怜巴巴道:“我也是看三婶昏过去了,怕您真出了什么事儿。”
“行了,老三媳妇儿别闹了!人家孩子救了你,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骂人!”
吴喜春不耐烦的站在了二人中间,冷着脸对李梅香道:“既然你醒了,那就赶紧说说,江大平两口子的尸身你给埋哪儿了!”
“我……我……”李梅香舌头打结,一个劲儿的看向江三平。
奈何她男人比她还要没有主意,赶紧把头撇了过去,一副我也不知道不要问我的架势。
看这个样子,沈清玥不知内情,但也猜出了三分。
她沉下脸来,问道:“三婶可是把我公婆的尸身扔了?”
“没有没有,我可不敢!”李梅香吓得一个劲儿否认。
没有扔,没有埋,那么就剩最后一个可能性。
江时景眸色如冰,盯在李梅香的身上,冷声道:“那你把我爹娘的尸身给烧了?”
“啊……嗯,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按照大梁律法,随意烧毁他人尸身,是要杖责的。
李梅香赶紧又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大哥大嫂死的时候碰到桌子上的油灯,我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那样子咋进坟嘛!我就只能给烧了。”
江时景阖了阖眼,勉强压住了眉梢眼角的怒容,对李梅香道:“那他们的骨灰被你放在了何处?”
“就埋在你家后院那棵大榆树
…… ……
自己拜了几年的爹娘的坟墓是空坟,沈清玥不知道江时景此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下山的时候,她侧目看他。
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情绪似乎还是很稳定,但仔细看,沈清玥发现他垂在腿边的大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手臂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看见他,沈清玥就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
在娘亲的坟前,她也曾是这样的无助。
她靠过来,抓起江时景那只手,帮他把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然后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自顾自的说道:“抓着我点,山路太陡了,我走不动。”
江时景显然是不太适应这种触碰,下意识就将手收了回来。
但听她说走不动的时候,他愣了愣。
也对,一个姑娘家先是爬山上来找自己,又费力挖开了墓穴,是该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