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六。
许下豪言壮语的钟名立马当了甩手掌柜,收到了羽一凡鄙视的眼神,但羽一凡随即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起来,他真的对“反抗”这件事很感兴趣。
钟名去履约了,樊介夫的,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见自己。
地址是生物研究所,明面上是这样,实际是管理局附属机构,研究的是异能。
门卫通报过后,有人来把他领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
钟名迟疑地看了一眼牌子上写的“治疗室”,不太对画风的名字。
进门之后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但这是错觉,特制的大一号的家具带来的错觉,感觉进了大人国一般,这让钟名知道自己没走错。
“哟,你来了,小家伙。”
大块头向钟名打招呼,撑起手臂从床上坐起。
“不用不用。”钟名连忙制止樊介夫起身的动作,避免他身上扯动的线带着各种仪器摔落。
回应钟名的是樊介夫粗犷的动作,他一把抓下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丢到一边。
钟名停下来吸了口气,感觉这见面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没事的,测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樊介夫靠在床头,一身素白衣服的他不见虚弱,反而身材爆炸般有力。
钟名观察了一下房间。
不明觉厉的各种仪器,空气里有些莫名的化学气味。
但这里确实是樊介夫的住所,齐全的家具,充满生活气息的痕迹。
钟名没有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樊介夫便在一旁开口解释。
“一些急救设施,还有大部分是研究设备,不是你想象的重症患者,外面挂着治疗室的牌子,其实是遗留的问题,这边曾经翻新过,人都换了几趟,不过我这里一直没动。”樊介夫顿了顿,“我没有什么病症,也治不好。”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上次出去浪完状况又恶化了。”
樊介夫说着,右手随便一挥,在床头砸出一个拳印,钟名看呆了。
皮肤的金属光泽变得明显了,钟名不确定的想着,看来樊介夫强悍的异能代价是身体逐渐被金属侵蚀。
真的要命。
“你……”
“不用可怜我。”樊介夫活动着僵硬艰涩的拳头,满不在乎道,“反正我前半辈子活的够快活了,提前结束后半生也很潇洒不是吗?变成铁像立在大门口那更帅的不得了,直接永垂不朽……嗯,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一定要摆个好姿势。”
看得挺开,和曾经的他多像,失去感情的他除了迎接毫无波澜的人生外没有选择,其实是一种无可奈何。
钟名仿佛能看见过去的那些图景,横冲直撞的钢铁巨熊,逐渐沉重迟钝的身体,蜷进素白的病院,时间一面停止一面飞速消失,熟悉的人和物都不见,只有斑驳的锈连灵魂一同锈死。
如果自己真的有特别的力量……
“喂,想啥呢?”
“没什么。”钟名从走神中清醒,并反思自己狂妄的想法,自己可不是救世主。
“话说,你找我做什么?”
“哦,这个啊,其实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拜托我。”
又是预料不到的展开,钟名涌上不妙的预感,问道:“是谁?”
“是我。”
时机恰好的声音和敲门声一同响起,哪怕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钟名也听出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