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康熙就迫不及待的带着皇子们,和文武大臣们去围猎了,介于康熙二十六年时他对两位因骑马惨死官员的刻薄惩罚,从那以后出巡跟着的官员们都是私下里勤练骑射,力求保住项上乌纱和自身小命,也算是变相的达到了康熙的要求。
太后尽管已经快六十岁了,见到康熙的队伍旌旗猎猎,一个个精神抖擞,迫不及待的要大展身手的样子,颇为意动的和茉雅奇商量了起来:
“你看皇帝他们玩的多开心啊,咱们娘俩也不跑选,就近跑两圈,拉弓射箭过过瘾,也不枉来这一场,你说如何啊?”
茉雅奇一身浅绿骑装,衬得整个人清新淡雅里又多了几分爽利,听到太后的提议,微笑郃首同意了:
“我愿陪皇额娘一同尽兴一场,做了这许久的马车,骨头都打算了,正好活动活动。”
“那好,叫上俄日敦,咱们几个来比赛谁猎到的猎物最多。”
太后对茉雅奇的上道很满意,话音还未落地就扬起马鞭跑远了,茉雅奇看了眼身后的俄日敦,其他几个福晋们和王公命妇们,扬声笑道:
“有想要一起打猎的做好防护,跟着队伍前进去狩猎区,各人注意安全为主,莫要磕碰摔伤了。”
这是出巡以来难得的大型活动,几乎所有的人都参加了,烟尘弥漫里所有参与打猎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
茉雅奇的骑射之术是康熙教的,不过在人群里也就是属于中等,在她放话不用让着她后,其他人也渐渐放开了手脚,不多时众人都有了收获,不过虽说不用让着她,但是太后她老人家那里还是要哄着些的,能来伴驾的都不是笨人,一群人将老人家哄的笑容可掬,通体舒畅。
茉雅奇她们这里最多也就是猎到一些野鸡,野兔,狍子,鹿之类的中小型动物,而康熙他们那边可就是大场面了,当天康熙就猎到了两只老虎收获颇丰。
当晚茉雅奇的住处,康熙将一只老虎送给了她,另一只则是送到了太后那里,正好不用为给谁不给谁而发愁。
“现在天渐渐冷了,这几日我再多打些狐狸皮,给你做个狐皮大氅,那老虎你和皇额娘一人一个,往年的虎皮褥子毛色到底不如新打的,待我再给你猎个熊皮的,那个做成大氅保暖效果也很好,你若还有想要的皮草,一块儿同我说了,在围场里好找到品质最好的。”
茉雅奇柔和的摇头笑道:“我没什么想要的了,您往年送给我的那些都用不完,如今又添了好几件,就是用到老都富余呢。”
康熙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笑眯眯的拦着佳人,天气有些冷了,他们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突然康熙出声问道:
“卿卿,你可还记得自在观的清风观主?”
茉雅奇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康熙,探究的眼神紧盯着他的眼睛,忐忑的问道:
“我当然记得,他当时说的话很是晦涩神秘,还送了我一串珠子,这些年我也时长拿出来戴着,不过也不知道他说的难关是什么,十多年过去了,您要是不提起我差点就要遗忘了。”
康熙轻柔的一下一下理着茉雅奇的秀发,目光变得幽远深邃,许久后才微微叹气:
“当年清风观主说你逍遥来去,又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到难关,我就记在了心里,转头就让赵昌去找他,没想到这老小子属泥鳅的,滑不溜丢的跑没影了,这些年许东升一直在找他,前两日说是在江南那里看到他了,估计待到咱们回京后就能把他也带回来了,这下定要让他给个具体的说法。”
茉雅奇抓紧了康熙的大手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浑身如泡在温水里,舒坦的想要流泪了,将脸颊埋在康熙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茉雅奇暗自下了决心,她决定给康熙留一颗增寿丹,以回报他多年的倾心爱护。
接下来的几日康熙陆续猎到了一只老虎,一只豹子,两头熊,都送来了茉雅奇这里,兑现了给她做熊皮大氅的诺言。
十月十三日,队伍行进到了永陵,康熙率领皇子和大臣们祭拜永陵,并赏赐给守陵官兵银子和锦缎,这比赏赐王公贵族和公主、额驸们的规格要低一个等级。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奉天境内,翌日奉天将军贝子苏努朝见康熙,茉雅奇却是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了,虽然外表看起来一切照旧,但她心里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危机感,好似有一场巨大的突变袭来,这种感觉怎么也消除不了,使得她坐立难安。
就在康熙祭拜福陵,昭陵的时候,茉雅奇就觉得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了自己前世的亲人和生活场景,那些她本以为已经忘掉的场景,逐渐在眼前慢慢显现出来,随着时间的推进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不是处在幻觉里,而是在真实的面对自己的亲人们。
对于茉雅奇恍恍惚惚的状态,最先察觉到不对的就是太后,她天天都同茉雅奇待在一起,在和她说上三句话还没得到回复后,太后伸手在眼神发直的茉雅奇面前晃了晃,担忧的问道:
“可是没有休息好?我瞧着你精神恍惚,脸色也憔悴了不少,可是最近累到了?”
茉雅奇急忙回神,勉强一笑,温和笑道:
“我没事儿,就是没有休息好,回去喝杯安神茶就好了,皇额娘不必为我担忧。”
太后眼里的担忧一闪而逝,也跟着装作轻松一笑,转而拉着茉雅奇说起了其他有趣的事情,想着能让她精神一些。
当天下午康熙就得到消息,急匆匆的就来看望茉雅奇,见她确实有些眼神恍惚的样子,赶忙扶住了她,满是担忧的又是摸额头,又是仔细询问着:
“茉雅奇,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我瞧着你的样子很不对劲,有哪里不舒坦的尽管同我说。”
茉雅奇甩了甩头,她觉得自己的幻觉越发严重了,甚至都能看到奶奶脸上笑容的沟壑纹路,不由得慌张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康熙温热的大手,瘪嘴就要哭出来了,她不是不想家和亲人们,可绝不是这种精神错乱的样子,就好似是两个自己在极限拉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