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跟着康熙走了,其他人也陆续告辞回宫,还有一些人则是期期艾艾的磨蹭着,想要跟那拉氏打听生子秘方的事情,这其中就有李氏。
“柔筠妹妹如今龙胎入腹,可喜可贺啊,咱们也算是相交多年,妹妹可否和姐姐说说,怎样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呢?姐姐感激不尽。”
李氏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甚至是屈身行礼,钮祜禄氏赶忙扶住了她,把人按在了椅子上,笑吟吟开口:
“李妹妹莫着急,该知道的时候就都知道了,其它的强求不来,你说是不是啊。”
李氏看了两人几眼,眼珠转动间明白了过来,同时头脑风暴想着自己有没有与茉雅奇产生过节,最后松了口气,还好没闹的难看。
“嘎鲁玳姐姐说的是,咱们同年进宫,相知多年,你也知道我的为人的,我对自己人从来都不下手的,”
钮祜禄氏点头,她就欣赏李氏这点儿,能屈能伸,可温柔,可狠辣,该出手时绝不犹豫,能攀高枝时,姿态也能摆的正,是个难缠的人物。
永和宫里几人各怀心思,乾清宫茉雅奇则要松快的多,白日里陪王伴驾的妃嫔,多是来些才艺表演,或者谈诗作赋,点茶研磨。
茉雅奇则是在卖力气,给康熙做个全身放松,没多会儿就累的出了一头汗,按着康熙胳膊的茉雅奇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茉雅奇,只要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简直就是八十一难啊。
茉雅奇累了,不想动,就使出了春风拂面的招式,康熙睁眼笑看她:“怎么,累了?”
茉雅奇举着爪子,撒起娇来:“表哥,人家手好痛,按不动了。”
康熙今日觉得身心舒爽许多,也愿意陪着茉雅奇玩闹:“那卿卿过来,朕给你揉揉。”
茉雅奇立马将手放到了他手里,甜甜的笑着:“还是表哥疼我,表哥真好。”
康熙失笑的揉着她微红的手指,神情里多是宠爱:
“说起来你现在倒是看不出多少病气了,就是人越发娇气了,这一会儿手就红了,真是个娇娇儿。”
茉雅奇任由他按着手指,皇帝的服务,能享受就享受,她笑得更加甜了:“这都是皇上的功劳,是皇上滋润的好。”
康熙的手一顿,随后又使劲捏了一把,说出的话看着像训斥,更多的是得意:
“我看你身体好了,这嘴也甜了,以前你老病着,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朕就想着一定要把你养的壮壮的,现在看朕做的很不错。”
“皇上是真龙天子,妾常待在您身边受龙气护佑,自然身体康健,妾多谢皇上隆恩。”
茉雅奇不停的吹着彩虹屁,把康熙哄的心花怒放,本来说要留她到晚上侍寝的,结果下午的时候前朝送来密折,茉雅奇就放假了。
夜晚茉雅奇摸着肚子神情难辨,如今还有一年多到康熙十六年,她也该怀孕生子了,不然就要赶不上大封后宫的机会了。
她有些没想好该怎么办,生下皇子是一定的,可她也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只是清朝公主多和亲,她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将来嫁去蒙古,母女一生再难相见。
可是儿女双全的诱惑太大了,她也不想受两次生产之痛,真是难选啊。
正在给茉雅奇收拾妆台的奶嬷嬷笑看向灯下的美人:
“小主儿,您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叹气三回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茉雅奇双手拄着下巴,满脸纠结:“嬷嬷,我在想若是生了女儿该如何是好?一想到将来见不到面就难过。”
奶嬷嬷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小主儿想的周到,那咱们就想法子不让公主嫁远了,不过咱们是不是先要生了公主才是?”
茉雅奇身子一僵,讪讪笑道:“嬷嬷说的是,咱们也该准备起来了,来年咱们承乾宫就会儿女双全了。”
听了她的话,奶嬷嬷喜得拉住茉雅奇的手,老眼里满是欣慰:
“小主儿想明白了就好,这宫里还是要早点儿生下孩子的好,也算是有了依靠。”
既然决定好了,茉雅奇也不磨叽,她还是想要儿女双全,嬷嬷说的是,只要想办法让康熙答应女儿不远嫁就是了,她一定能做到,大不了再次下药就是了。
见茉雅奇苦巴着小脸,还在纠结不已,奶嬷嬷心疼的劝慰道:
“说起来咱们蒙古在京城还是有人的。”
“谁?”茉雅奇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蒙古旧人她也只在陪着康熙东巡时见过她家哥哥和侄子,其他人可就连个头发丝都没见着。
“就是布尔尼亲王叛乱后,新任察哈尔部汗王送来的质子,也是可怜的很,听说是大妃嫡出的小儿子,送来的时候还不到一岁,连爹娘都不记得呢。”
奶嬷嬷说的一脸唏嘘,茉雅奇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大清的公主如果非要嫁蒙古王公,那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大的,不怕他翻起风浪,自己还能见到女儿,一举多得呀。
“嬷嬷,这个小质子你多观察观察,要是个好的,暗地里帮扶着点儿,也算全了是同乡之情。”
奶嬷嬷给茉雅奇铺着床笑吟吟的应下了,人越老越想家乡,她有些想蒙古了:
“是,小主儿,天色不早了,您就寝吧,明日奴婢就去看看那个小王子。”
茉雅奇睡着了,宫里其他地方的人可没睡着,翊坤宫李氏辗转反侧,几次起身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她想去找王佳氏商量对策,又不想被她抢在前头,她们的结盟是为了对抗元后的,现在元后已经死了,她在想以后的事情。
李氏忘不了刚进宫的时候,元后给她喝的茶水,要不是她娘家有些门路,真要一辈子都毁了,王佳氏也差不多,她进宫时,不同寻常的做派自然引起了康熙的兴趣,不过也被元后暗地里打压过,还把她们安排到了一起,让她们两个内斗,用心何其险恶。
宫女彩凝拿着披风给她披上,劝解道:“小主儿,夜里凉,奴婢瞧着是下雪了,您要不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别再着凉了。”
李氏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彩凝,熄灯。”李氏呼吸平稳,心里出奇的平静,一旦下了决定她就不会后悔,这是她从十岁就养下的习惯。
翊坤宫西配殿里,王佳氏拿着书,许久都没翻一页,双眼放空,出神的盯着一处地方:“绮蓝,东配殿有何动静?”
绮蓝剪了剪烛光,瞄了眼东边,看向她家清冷的小主儿:“主子,李小主没有动静,已经熄灯了,怕是睡了。”
王佳氏手里的书掉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绮蓝觉得主子的眼角似有泪痕,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王佳氏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绮蓝,熄灯。”
屋里的烛光消失,翊坤宫恢复了黑暗,天地间只有北风夹杂着雪花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