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到信的宁清致看到邮寄地址便知道是自己妹妹寄过来的,父母都给他提前写过信,他知道妹妹已经去这个地方下乡了。
宁清致兴冲冲地打开信,准备看时却发现旁边的季衍明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说老季,我看信你看我干嘛,你这样看我瘆得慌,都不好继续看信,给你说,这封信可是我妹给我寄的,你别打扰我看呀!”
“行,慢慢看,我去看书。”
季衍明装作无事发生,淡定自若的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孙子兵法,靠在椅子上看着。
“这还差不多。”宁清致满意的走到床边坐着看。
季衍明手上虽然拿着书,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而是暗中观察着自家队友的反应。
宁清致打开信封发现有两份对折叠起的纸,一份给他的,还有一份写的致哥哥的战友。
“嘿,老季,这一张好像是写给你的,你干什么了,我妹干啥要给你写感谢信,你路过我们岳县时是不是遇到了我妹。”
季衍明一听还有自己的一份,装样子用的孙子兵法立马舍弃。
“我的信给我,你看你自己的信应该能找到答案,看完了我再告诉你咋回事。”
“行,我看完信再说。”宁清致把另外一封感谢信递了过去,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信。
再次收到同一个人写的感谢信,季衍明笑了笑。
小姑娘还挺爱写感谢信的。
打开信看到熟悉的字体,季衍明认真的开始看,越看到后面内容越熟悉。
从包里拿出之前收到的那封,打开一对比,好家伙,除了感谢的那个人名不一样,一个是季同志,一个是战友同志。还有感谢的事件不一样。
剩下的内容连标点符号断句都和他之前得到的那封信一模一样,全是套话。
看着情真意切,实则只有开头那么一段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剩下的一段都是毫无感情的喊口号。
季衍明看向两封感谢信末尾一段一样的套话,哭笑不得。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懂如何写感谢信的,对不太熟悉的陌生人极有分寸感。
宁清致越看越生气,拍着桌子看完整封信。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两人怎能如此对我妹妹,我恨不得一枪崩了张远和宁潇潇两人,太可恶了,老季快给我说说情况,我要去请假。”
季衍明把两封信都给收好,看向气得不行的兄弟:“别急,我给你说说情况。”
接下来季衍明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宁清致,让宁清致冷静了下来,凶狠的说:“过年回去看我不整治那两个,敢欺负我妹妹,哼哼。”
“别说我妹妹真聪明,真厉害。”整个变成了妹妹无脑吹,又拍了拍季衍明肩膀:“老季也谢谢你。”
“我要去给月月多寄点东西才行,老季,你钱票都借给我点,新发的那件军大衣也匀给我,我多给她寄点过去,两件军大衣不知道够不够,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乡下,冬天那旮瘩又冷,可得多准备点。”
说完就开始收拾着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妹妹寄过去。
季衍明掏出一些钱票递给宁清致后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盒软糖递给他。
“这给你,我妈硬塞给我的,我不喜欢吃,你拿着吃吧。”
“好哥们,谢啦,下次野外训练给你带野鸡肉回来吃。”宁清致看到手中精致的一盒糖,心里有了想法:“老季,我吃一颗,剩下的把它寄给我妹尝尝,你不介意吧?”
季衍明从书里抬起头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给你了,你随意处置,不用问我意见。”
宁清致看了看左手拿着钱票,又看了看右手拿着的糖,心里感激万分。
“老季,你人太好了,谢谢你,等我补贴下来我就把钱和票还给你。”
“不用急,你人又跑不掉,我也不着急用,军大衣我还没去领,明天领回来给你。”
宁清致都被季衍明感动到了,还是他战友好,真是个好人。
季衍明心情很好的继续埋头看手中的书。
宁清致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出来,身上只给自己留了两块钱,剩下的钱票都装好,就等着明天去给宁汐月邮寄过去。
宁汐月还不知道她哥为了让她在乡下不遭什么罪,日子好过点,把自己大半个身家都打包好准备邮寄给她了。
她现在正在往屋里搬肉。
她的小厨房还没有修建完,不能陈放东西。
陈叶初主动站出来说让她把肉放到她们休息的屋子里,并还帮宁汐月一起搬肉。
两人搬完肉坐下来休息,“谢谢你,叶初。”
”没事,对了,你今天去看你哥怎么样?我昨天还听到宁潇潇在那里念叨要去隔壁看她堂哥,那应该就是你哥吧。”
陈叶初试探性的说着。
突然想起宁潇潇被抓进去十天,出来后前世那件事都过去了,这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以前的状况了,汐月她哥应该不会出事吧。
宁汐月听到这里,便知道陈叶初想起了她前世的事情,现在这是在提醒她。
对她感激一笑:“嗯,是我哥,不过她找我哥可不会讨到好,我和她闹翻的事已经告诉我哥了,我哥当然是向着我,她要是找我哥那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陈叶初点着头,放帘子,脑子里在想前世汐月在哪儿,怎么都没在知青院见到过。
哦对,宁潇潇说她有一个堂妹在下乡前出意外去世了。
陈叶初转过头,看着宁汐月脑门上的伤疤:“汐月,你额头上的伤还痛吗?”
宁汐月心头一跳,掐指一算,是陈叶初怀疑她了,毕竟前一世原主死在下乡前,知青院没有她这个人。
这时候勾起她的回忆,难免不会想到她的存在。
宁汐月当做不知,开始发挥自己的演技,她可是从小就在孤儿院开始表演了,不说达到炉火纯青,至少这里没几个看得出来她在演。
宁汐月脸上带着三分疼痛,七分庆幸,一分后怕:
“痛呀,怎么会不痛,有时候半夜还隐隐作痛,你不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大半条命都快没了,差点就没抢救过来,要不是被路过的好心人看见送医及时,你就真见不到我了。”
“宁潇潇是真的坏。”陈叶初义愤填膺的说道。
“是呀,我当时倒地时隐约看到宁潇潇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时就决定不再把她当自家姐妹,此后和她都是敌人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宁汐月收拾东西洗漱,陈叶初便上炕坐着,关帘子前冷不丁来了一句。
“汐月,你觉得我们有机会通过高考读大学吗?”
宁汐月当听到笑话似的笑了两声:
“叶初你就别说笑了,这高考都停了这么些年了,要能考早就考了,但如果你想读大学的话还是有机会,你平时表现好一点,说不定啥时候有工农兵大学指标时你还能选上。”
陈叶初轻笑一声:“嗯,说得也是,是我异想天开了,你快去洗澡吧,不早了。”
“行,累一天了,我得尽快弄完来睡觉休息。”
宁汐月收拾着衣服带着笑意走出去。
想套她的话,再重来一世都不行,只要不是她想说的,谁也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