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们是想用这种彻底的孤独把我逼疯,让我在监狱里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只能跟他们合作,甚至,是求着他们,让我帮他们越狱。
他们算盘确实打得挺响,只是,我没有那么容易妥协。
只要合作条件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是俩字——拒绝。
他们确实做得很绝,我非但看不到一个活人,连活物都没有。
他们真的做到了,让蚊子都飞不进我的牢房。
我尝试过感觉周围的气息,想要探知一下,周围有没有鬼魂。结果当然是没有,周围的一切都是没有生命,没有意识,没有感知的。
这种彻底的封闭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灾难,是没有办法忍受的折磨,在这种环境下,时间长了,人会很容易就会产生怀疑,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怀疑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最终,会让人的精神彻底崩溃。
不过很可惜,他们这招对我没有效果。
我虽然看不到日出日落,感觉不到一丝天光,可我仍然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自己所处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是上午还是下午。
而且,我每天都在卜卦,在子时和午时各卜一卦,虽然只是用手指简单地掐算,可我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找到出路。
这个监狱铜墙铁壁,对于高级别的重刑犯,更是有着无数道看押程序,没有我,他们绝对不可能成功越狱。
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了监狱的漏洞,想到了自己逃出去的办法,也会有人破坏掉他们的计划。
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秦中业那个浑蛋也一直在忙忙碌碌的东奔西走,他会通过各种手段,对女看守他们那个团伙的人施加压力,让他们不得不来求助我。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得沉住气,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我必须得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比较平和,能够压制自己欲望,但是,在特定条件下,欲望又会被激发出来的人。
我得让他们觉得,我不但可以合作,而且,可以长期合作,是个有长期利用价值的人。
在单独牢房的那段时间,我除了完成监狱给我安排的劳动,就是在打坐,我努力地修炼提升,然后,主动暴露出自己对稀有材料的需求。
我各方面条件都已经具备,不论是从身体方面来说,还是从心理方面来说,我都已经准备的很充分,只要有那么几棵极阳草,我立马就能把自己的境界提升一大段,可我偏偏没有极阳草,一棵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修为停滞。
我表现出了焦躁,但是,又谨慎地控制着这个焦躁,我渴望进一步提升,可是,我对提升修为的欲望,又要远远低于他们救人的欲望。
我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而且,是长期的帮助,可是,他们更加的需要我。
没有他们的帮忙,我最多就是修为提升的慢一些而已,而他们,面临的却是没有办法承担的损失。
这样的日子又维持了两个星期,终于有一天,我在打开送饭的小窗口,去端他们给我准备的牢饭的时候,外面的墙壁被规则地敲击了五下,三声慢,两声快。
三长两短,这暗号还真特娘的吉利。
我没有理会,照旧端走我的饭碗,靠坐在墙边一个人扒饭,吃完饭,把碗还从那个位置递了出去。
外面又想起了那种敲击声,一共五下,三声慢,两声快。
我还是装作没有听到,该干什么干什么。
午饭的时候,那人又敲了,晚饭的时候还敲,从敲墙壁改成了敲碗,可依旧得不到我的任何回应。
我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他们既然不让我接触任何人,自然也不允许任何人跟我说话,他们对送饭的人,肯定进行了严格的限制,敲墙敲碗,估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根本不敢跟我说话。
我就是欺负他不能说话,甭管他怎么敲,我就是不搭理他。
反正我在里面已经待习惯了,不就是空虚吗?只要内心不空虚,那么,外界的空虚就影响不到你。
反正我又不是没事干,我每天忙着呢。
你们不是想把我逼疯吗?那咱们就来斗一下,看看谁先被逼疯。
第二天,那人又敲了,以前只是敲一遍,这次敲了两遍,而且,敲得非常急促,我已经能感觉到外面那个人把碗放下后,焦急地等待我回应的模样了。
可是,我是不可能回应他的。
丝毫的回应都没有,连放碗的姿势,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一连三天,到第四天,外面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还活着吗?”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再然后,是重物被拖拽,肉体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送饭的人因为跟我说话,中枪倒地,被拖走了。
死没死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是几天的平静,当然,这个平静,只是我这里的平静而已,至于女看守他们那边日子过的,估计就不怎么好了。
他们都已经冒险让人在禁闭室尝试联系我了,那么,他们那边的情况紧张到什么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再不能帮助他们那个重要人物越狱,估计,以后也就得用考虑越狱了,那个重要人物八成是命不久矣了。
他们越慌,我自然就得越稳,现在到了我拿捏他们的时候了。
虽然,我每天照样还是要因为没有材料,无法进一步提升修为,稍微郁闷那么一会儿,可是,很快我就会自己给自己疏导,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修为嘛,虽然谁都希望自己是个高手,可多高才算高手?达到什么境界,才能满足?能再上一个台阶自然是好事,可如果上不了,也没有必要强求。
努力了就好。
再说了,真的修炼成功了,人生还少一个目标呢,岂不也是无趣得很?
一晃又是两天,那扇从我进来后,就没有打开过的大铁门终于开了,进来两个狱卒,一言不发地拎着我就往外走。
我甩甩头发,昂首挺胸就出去了,因为我的步子迈得靠前,那两个狱卒不像是在押着我,反而像是两个随从一样,紧紧在后面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