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辉都直接拿六百万堵陆天纵的嘴了,陆天纵就算是再不讲道理,也该罢休了吧?
想得美!
陆天纵说那六百万是从a大考古经费里拨的,现在考古队经费紧张,崔辉不主动支援就已经很过分了,还好意思拿那六百万,简直就是没人性,早就该还回去,小六百万呢,这么长时间,只收一万的利息,算是便宜崔辉了。
崔辉也只能苦笑,“行,行,你们大方,便宜我了,我谢谢你们啊,下次这样便宜事儿别惦记我了,还是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连正常劳动所得都被剥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是造了什么孽了,遇上你这么个土匪?”
陆天纵一脸得意,就跟骂他土匪是在夸他一样,慢悠悠地一边倒酒,一边问了一句:“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常安不是点兵战神的?”
崔辉脸色立马就又不对了,警惕道:“老陆,你问这干什么?这页不是已经翻过去了吗?来回来去念叨,有意思吗?”
陆天纵白了他一眼,道:“你跟常安之间的账,确实是清了,那我就不能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了吗?”
“说,敢有半句糊弄我,信不信我当场给你打死!”
这个崔辉是真不想说,可陆天纵超级执着,崔辉几次都没能绕出去,只好老实交代:“我和书生一起去找的老实神算。”
“主意是书生出的,人是我选的,常安入玄门前的十几年,过得都是最普通的底层生活,知道安稳的生活环境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他必然不会支持战争。”
“而且,他心态非常稳,能够抵御魔障,压制怨气,再加上李家那个预言,非常适合用来造神,稍微包装一下,就会有人相信他是神明转世。”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联合了老实神算。”
“我和书生可能会为了某些目的,说一些不实的话,可老实神算不会,只要是老实神算说的,整个阴阳江湖的人,没有谁能不信,就算是龙至孝,他也不敢忽略老实神算窥探到的天机。”
“不过,老实神算一开始并不同意我们的做法,他一生从不说谎,不想破戒,但我和书生改变了他的想法,他最后同意为了中土的安稳,撒一次谎。”
“本来大家都说好了,谁知他又大老远的来五十一号区阴了我一手,差点把我弄死,真是有毛病。”
我悄悄拉了拉崔辉,问他:“老板,你们俩到底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老实神算跟你们一起造谣的,还是你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逼他就范的?”
从老实神算往死里阴崔辉来看,崔辉估计是真没使什么好手段。
崔辉也没瞒着,直接告诉我,“其实真正威胁老实神算的不是我,是书生。”
“书生说,如果老实神算不帮忙造谣,我们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五十一号区的事情。他会释放加在我身上的禁制,直接让我黑化,在中土跟五十一号区正式开战之前,让我先把五十一号区给荡平了。”
“到时候他们想开战也只能是跟我开战,再想找九命妖尸,不可能了。”
“至于我黑化之后,这事儿要怎么收场,那就不管了,反正他就是不能让中土玄门跟九命妖尸打起来。”
“老实神算拗不过书生,只能同意。”
“估计是书生的这个威胁让老实神算觉得很恐怖吧,怕我哪天真的黑化了,所以就想促成李家的预言,把我埋在五十一号区。这样一了百了,大家都能睡个安生觉。”
“他去闭关应该不是怕我报复,这么厉害的神算子,我还真不一定有能耐报复他。更多的是因为破戒,和愧对常安吧。”
崔辉应该没说谎,在他看来,事情就是他理解的这个样子,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老实神算的闭关可能确实跟我有关系,可事情很可能并不是崔辉理解的那样。
有时间,我肯定是要去趟天生庄的,我必须把这事儿弄清楚。
陆天纵一边倒酒,一边听崔辉说,最后把酒倒了一桌子,还捏碎了一个酒杯。
“好你个兔崽子,合着是你跟书生一起密谋的,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老实神算在闭关前,公开向整个阴阳江湖道歉,澄清常安只是个普通人,我怕是到现在都还要蒙在鼓里。”
“你特么是第一个知道的,而我是最后一个,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承担多大压力吗?我特么真的以为常安是陆家下一任家主,真的觉得自己一意孤行,硬逼着你毁了家主的上限。”
“我不只愧对常安,我还愧对祖宗。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险进五十一号区去找九命妖尸谈判?”
“我连家主都豁出去了,这事儿要是还不成,我也就不用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是本着不成功就死的心态进去的,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陆天纵暴喝一声,直接把桌子都掀翻了,双眼通红,这次是真生气了。
崔辉沉默地把桌子从地上拽起来,用扫把把破碎的酒杯都扫在一起,最后有点耍赖地道:“应该不应该的,反正事儿也已经这样了,知道早知道晚的,反正现在你也都知道了,就说怎么着吧?”
“你要觉得打我一顿,能把这口气出了,我认了,老爹打儿子,也没什么丢人的。”
“你要是有更合适的办法,那你就说出来,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能接受的都尽量接受。”
“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有多少账,咱们今天都一把把它算清了。从书生发现无骨蠕尸有问题,到今时今刻,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知道的,不知道的,想得起来的,想不起来的,一笔全记上,你给开个总价,咱们立字为据,以后谁都不能翻旧账,行不行?”
陆天纵不喝酒了,就点了根烟,使劲吸了一口,把烟雾吐出去,道:“行,我也要你道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可以不要话语权,你怎么经营我不管,每个月总好了账给我看一眼,按月给钱就行。”
崔辉再次苦笑连声,招呼我赶紧把刚才的内容都记下来,再弄份协议,赶紧把这笔账也算清了,他是惹不起这帮祖宗了。
给官家干半天活,钱还没拿到呢,连自己家底都被人给瓜分了,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