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升高,地面变得炎热起来。
五十一号区和四十九号区虽然挨着,可气候差别却很大,这里的阳光特别刺眼,照在身上相当难受。
我折腾一阵,感觉快中暑了,只能先找背阴处休息。
刚转身走几步,就听到有金属敲击石头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钢管,不对呀,钢管还在我的袖子里,而我周围很空旷,不可能碰到什么东西呀。
我立马转身,可连着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发现金属敲击声是从哪里来的。
我被毒辣的太阳晒得头晕,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转身继续朝阴凉的地方走。
可是,刚走几步,那个金属敲击石头的声音再次出现。
不对,不是幻听,这声音是从脚下传上来的,好像,还很有规律。
我立马趴在地上,开始认真听轻,但时快时慢很有规律,一听就是人为敲击的感觉。
我立马抽出钢管,叮叮当当地开始回应他们,回应几次后,
我立马又换了个更复杂的敲击方式,对方也完美地给我重复出来了。
我心中大喜,这上来吧?我只要在原地等,他们一会儿是不是就会出来接我?
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是带着东西来营救他们的,不是来他们家做客的,他们要是能出来迎接我,也就能自己回营地了。
还是得我自己想办法,我坐在地上,烦躁地挠抓着头发,之前拼尽全力要来五十一号区,到了五十一号区又费劲巴拉地找他们的藏身地,可现在都已经到家门口了,愣是不知道怎么进门。
我郁闷一阵,只能再从蜘蛛身上想办法,打开背包,刚要从里面取蜘蛛出来,天上突然啊的一声怪叫。
我意识到不好,来不及抬头,赶紧盖上盒子拉紧背包,随后一片黑影就从上面盖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低头,钢管反手就抡了上去。
上面的东西吃痛,又是啊的一声,黑影再次飞起。
这时我才敢抬头去看,却见一只口生獠牙,身长半米的巨大乌鸦在空中盘旋。
难怪五十一号区是禁区呀,连鸟长得都是这副惊悚的样子。
我横着钢管,护住胸前的背包,瞪着在空中盘旋的乌鸦。
乌鸦刚才吃了我一棍,明显是不好受,忌惮我手里的钢管,不敢再贸然进攻,可这东西记仇得很,不敢进攻,却也不肯离去,一直在上面盘旋。
更糟糕的是,一开始还只有一只乌鸦在上面盘旋,慢慢地,又有乌鸦飞来,两只,三只……
天空中黑压压一片,连阳光都被遮得斑驳了,虽说这样能让我免于暴晒,可我真的不需要他们以这样的方式为我遮阴。
乌鸦盘旋一阵,随着一声难听的叫声,队形突然变了,十几只乌鸦箭一样地朝我冲了下来。
我是直呼卧槽啊,这特娘的哪里是乌鸦,老鹰都不带这么猛的好不好?
应对这种攻击,钢管肯定是不行了,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把火符,只等它们到了近前,立马就拍上去。
为了更好地发挥,我左脚后退了一步,半弓半马,准备一把给他们成串地烤了。
结果我腰往下沉,后腿用力,刚要拍符,突然脚下一虚,左脚下的石块被我踩塌了。
我身子一偏,符就没能拍正,乌鸦瞬间到了面前,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就要整个吞我的背包。
这我哪里能同意,身子一拧,抱着背包就滚在了地上。
然后,我眼前一黑,就听到叽里哐当一阵响,我身子直接滚进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死死抱着背包,直到身体不再滚动,我才小心地慢慢坐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我伸手朝四周尝试了一下,也没有摸到什么。
刚要站起来,耳朵里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手电筒的光亮照了过来。
我喊了一声:“这边!”
刺眼的强光直接朝我眼睛照了过来,我烦躁地用手去挡,那人又确认了一下我的脸,才把手电筒往下压了压。
“常安?”那人问道。
我应了一声。
那人有点抱怨地道:“你来得可真晚,蜘蛛带来了吧?你要是再不带蜘蛛来,教授就回不来了。”
然后,那个人迈步朝我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拿我怀里的背包。
我警惕地朝旁边闪了一下,道:“崔辉说东西需要亲自交到陆教授手上,现在还没有见到陆教授,东西我不能给你。”
那人的样子很疲惫,也懒得跟我多说什么,只是叫我跟他过去。
他打着手电筒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跟着,穿过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洞穴,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空间,目测差不多有五六十平吧,正好是我在上面的时候画出的那个区域。
跟地面上的环境比,这里算是挺不错的了,没有风水日晒,没有大乌鸦的袭击,低洼处还有些水,只是在场的人各个面黄肌瘦,神态疲惫,连眼神都显得非常无力。
刚才过去领我的那个人,也就是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硬撑着,回了开阔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陆天纵确实在这里,穿着作战服,安静地坐在一处比较平坦的石台上,闭着眼睛,跟老和尚入定了一样。人明显比以前瘦了,脸色黑黄,有种瞬间老了二十岁的感觉。
我看了眼角落里没开封的罐头和饮用水,他们的物资很充沛,就这么几个人,完全够吃够喝,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难道是物资都被污染了?
我拿出自己背包里的食物和水给我旁边一个,他只是疲惫的摆了摆手。
“东西有的是,只是吃不下而已。”
“我们一开始大意了,吸入的尸气太多,整个身体机能都出现了明显的老化,呼吸、消化、行动、思考,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虽然及时避到这个洞里,可尸气没有办法排出体外,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相当于迟暮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