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方独舟的刀!”
望楼之上。
枯槁鬼相亲眼目睹那怒焰冲天的刀势,脸上竟然露出片刻失神的表情。
随后,满怀遗憾地摇头叹道:“连他的弟子都有这种本事,那位大离夜主生前该是何其可怕?
与这样的人物缘悭一面,真乃朕的一大憾事!”
就在炎兴帝感慨之时,站在其背后的吴霄汉表情凝重无比。
看向那处灰烟滚滚升起的范围,吴霄汉沉声说道:“陛下真要纵容他们接着闹下去?”
炎兴帝回过神来,脸上又浮现出难看的笑容:“闹?在吴卿眼中看来,这些惊世武夫只是这胡闹?”
“臣不是那个意思。”吴霄汉的目光转动又朝玉寰殿看了过去:“武夫各怀心思,置之不理非解决之法。”
就见那一处可怕气息弥漫开来,将玉寰殿的屋顶全部撕开。
两地交手,已经让皇城乱作一团。
炎兴帝非但不心急,竟还领着他在皇城最高的一处望楼看热闹。
此刻,吴霄汉从背面望去,那一袭红袍的身影,已经变得十分诡异陌生。
他心下微叹,冲炎兴帝拱手问道:“陛下为这场武魁之争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炎兴帝没有回答,双眼忽然一眯。
此时,那一刀令得天地惊惶的白衣身影已经隔空看了过来。
那处闲院与这座望楼相距甚远。
察觉到对方那冰冷的目光,炎兴帝露出一抹笑意,缓缓说道:“吴卿先前向朕进献上中下三策,现在,朕也与你说说朕的三策。”
吴霄汉脸色微变,神光满溢的双眼顿时睁大。
不知何时,一道魁梧身影竟是在那宫中长街策马疾驰。
“靖海王?”
吴霄汉心底震撼,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炎兴帝对靖海王万分忌惮,怎会真的让他回到京中?
何况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在皇城策马奔驰?
虽说吴霄汉想让这位武功赫赫的亲王继任皇位,以挽回大虞江山。
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靖海王。
“吴卿可要看好了。”
这时,炎兴帝的一句话令吴霄汉顿时惊醒。
却见那鬼相帝王背负双手,长发飘荡,笑着道:“朕这第一策,名叫大乱!”
……
靖海王孤身策马入皇城,沿途所过,所有侍卫纷纷让道,不敢挡在那一人一骑的前方。
换作旁人,在宫内纵马已是杀头的死罪。
可靖海王身为大虞亲王,亦是武功赫赫的不世重臣,除了炎兴帝,没人敢来定他的罪。
通体漆黑的神异战马疾速狂奔,在这皇城如入无人之境。
冲过重重宫门,似乎早已确定了目标,直奔玉寰殿而去。
就在此时,胯下那匹战马忽然加重了鼻息,好似感应到了什么。
靖海王抬起覆盖着面具的那张脸,就见道路前方,站着一个如同农夫般的男人。
“古刀陶辩?”
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似乎从未想过,在宫内阻拦自己的人,会是这个江湖之上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五品武评第十一。
立于前方的陶辩面带笑意。
看向那渐渐停下速度的一人一骑,笑言道:“王爷如此着急,可是准备登基继位?”
靖海王在二十步外勒住战马,声音如铁:“你应该知道,仅凭这一句话,本王就能够断你一个谋逆之罪。”
陶辩憨厚一笑,摇头说动:“我陶某人只不过是一介江湖武夫,对那天下皇权自然没什么兴趣。王爷不必拿这种罪名吓唬我,你我偶然遇上,何不聊些实话?”
“你要与本王聊什么实话?”
靖海王听到这句话反倒笑了起来,面具之下那双眼眸透发出冰冷杀机。
就见大虞五品第十一收起笑意,身体微微有些佝偻,仿佛摆出了蓄力的架势,微笑道:“聊实话,应该坦诚相见。
王爷何不将面具取下,咱们再来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