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从极昼变成了极夜。

无尽的白，变成了无尽的黑。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两团火焰汇聚的练功之地，盘膝而坐的楚凌身子突然剧烈颤抖。

下一刻，他抬手捂住双眼。

即便如此，两手指缝之中，还是渗出浓浓血水。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钟。

这一分钟，楚凌身子一动不动。

血水则在不停从指缝渗出，顺着他的手背流淌下来，滴落到地上。。

楚凌血气雄浑，双目中流出的血水，甚至在地上形成一条小河，哗哗流淌。

一分钟后，楚凌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舒缓了不少。

他缓缓放下双手。

两只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不过已经不再流血。

好处是，流淌出这么多的鲜血之后，双眼的疼痛大大缓解，此时虽然依旧微微刺痛，但已经是能够忍受的程度，并且还在快速恢复之中。

恐怕要不了十来分钟，就会完全感受不到了。

但坏处是——

楚凌蠕动了几下眼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很好，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瞎了？”楚凌哑然失笑。

他没有慌张。

这只是受到白金帝火灼烧导致的后遗症罢了。

就像是正午的时候直视太阳，然后再看向别处，眼睛总会失明一会儿。

普通太阳已经如此，更何况是白金帝火汇聚而成的骄阳。

没将眼球烧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仅仅是失明一段时间，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对楚凌来讲并

没有什么影响。

凭借自身对血气的感知，很多时候看不见反而会更加方便。

等于说是省去了视线造成的干扰。

“这个状态，可能要维持十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

双目失明，现在倒不是楚凌最担心的事情。

此时他的内心，依旧因为刚刚所见而震撼。

层层叠叠，如浮萍，如树叶一般的尸体，盛开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

每一具尸体，都是被人一剑击杀。

而更为重要的是，白金帝火的来源，就是这些尸体。

每一具尸体的眉心，流淌出一缕白色，不是脑浆，而是火焰，然后汇聚到一起，变成了看上一眼，就能烧穿人眼球的白金帝火。

楚凌回忆着所见到的场景，呼吸难免都有些急促。

他的脑海之中，此时浮现出一个极为大胆，但又理所当然的推测：“杀死那些人的剑，就是杀生剑！”

楚凌很想再做一次梦。

过去的时候，他曾经多次在梦中见到那个名叫许青，被人称为青帝的男人，使用杀生剑。

所以楚凌还希望可以再梦到一次许青，看看能否从他的生平推测到一些线索。

但可惜，能否梦到，并非是楚凌可以控制的。

与此同时，楚凌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的本意是想要远离杀生剑的影响，避免被许青夺舍重生。

但怎么现在兜兜转转回来，我还是又往他这边靠近了？”

楚凌沉默良久之后，抬头朝着上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