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的手艺早已经在春杏村出了名,家家户户都知道她手艺好,每天闻着她做饭的香味就能下一碗饭。今日回门,又来了许多生面孔,也被这香气吸引,纷纷朝这边张望。
首当其冲的就是住在温颜隔壁的王大娘一家。
王大娘就一个女儿名唤王荷,初二女儿和女婿带着孩子回来,提前一天开始就忙前忙后地张罗。
厨房里,王大娘心疼地抓着王荷手腕,上面新旧伤痕交错,“他……他又打你了?”
王荷抽回手,继续做饭:“娘,别说了。”
“都怪娘没用。”王大娘眼眶含泪,孩子她爹前些年干活的时候摔断腿死了,而她自己也没有娘家撑腰,根本没人能帮女儿。
王荷撑起一个笑容:“娘,我已经习惯,反正我还活着。”
王大娘忽然说:“你与隔壁的小颜不是玩得好吗?要不去找她帮帮你?之前她将自己的婆家告上衙门,还告赢了,她一定有办法的……”
以前的确玩得好。
王荷垂下眼,想起当初两人出嫁前夕,她曾经说自己看见温颜的丈夫与一个富商的女儿不清不楚,两人狠狠吵了一架。从此以后就断了联系,哪里能突然去说什么呢。
而她自己,原本看着桂鹏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成亲后见她家中没有男丁,便开始暴露本性了,动辄打骂,就连孩子也不放过。近年还染上赌博,连工都不上,就知道在家摸点钱去赌。
大门被猛地推开,王荷的丈夫桂鹏嘴里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真他妈晦气!肯定是出千,竟然把老子的钱全都赢走了。”桂鹏看见院子里正在玩泥巴的桂盼娣,一脚踹翻了她,“玩玩玩,脏死了。”
桂盼娣才四岁,“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别哭!再哭老子拿泥巴给你嘴糊起来!都是你这个小贱人把我的运气都给哭没了!”
王荷连忙出来抱走孩子,哄着送去另外的房间。心中即便愤怒,却不敢言说,她已经被打怕了。
桂鹏朝凳子上一坐,对着走动的王荷说:“我记得你之前和隔壁那家寡妇挺亲密。”
王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眼两人做的饭菜,啧啧两声:“你说说,大过年的,就喝糙米粥?孩子这么小呢,这哪里有营养。你快去隔壁讨几个肉包子过来,就拿你做的窝窝头去换,他们家有钱,肯定不会在乎这么一点。”
王荷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乞丐吗?去讨饭?
“我不去。”
桂鹏看了她一眼,“你再说一遍?”
王荷脸色发白,手掌紧紧攥着,仍旧坚定地说:“我不去!”
怎么能做出如此叫人不齿的事情!她王荷即便是被打死,也丢不起这个人!
桂鹏的身影越来越近,王荷忽然觉得,自己就这样死在家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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