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死于非命,林译一病不起,不但外界议论纷纷,华译集团内部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利的谣言,弄得集团内部人心惶惶。
阿龙作为公司公关部门一把手,以股东身份禁止各种流言散播,但收效甚微。
集团公司日常运营还好,大家各司其职,目前还没受到什么影响,可是一些涉及到方向性选择的项目都停下来了。
这些项目以往都是由林译拍板,做或不做?往哪个方向做?华译集团已经习惯由林译来领航。
情况最糟糕的是华译地产,主帅没了,主心骨没了,所有决策都停顿了下来,渝城的工地甚至已经开始停工。
为了迅速稳定局势,杨纾一改往日在华译集团里低调的作风,高调出任华译地产总经理,稳定军心,全力保障华译地产所有项目恢复正常运行。
还联合阿龙,以集团第二大股东的身份牵头组建了集团办公室。
集团办公室由各子公司目前在岗的一二把手组成,每三天一次例会,通报各公司下属项目进展情况,并集中分配资源。
出席了几乎所有地会议,参与了几乎所有的决策,在自家华融集团以划水为主的杨纾,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华译集团。
即便再忙,每天下班,杨纾都会在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到丽都花园来看林译,因为他每次都会微笑着对她说:“杨纾,辛苦你了。”
只有在那一刻,他看起来才跟以往一样,但是下一刻,眼神又再次涣散无力,没有一点光。
林译这病来得太实在太怪,全身都反复检查了好几遍,哪儿都没毛病,但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好转,人也越来越虚弱。
赵红在心里反复想了很久,是不是在殡仪馆的时候,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解释从陈湘遗体告别仪式回来就病倒了?
祸来神昧,赵红萌生了去求神拜佛的念头,一向不信鬼神的林向东这一次没有反对,陪着赵红去万福寺祈福。
万福寺离着蜀都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礼佛必须赶早,林向东和赵红要提前一天出发。
虽然知道杨纾已经很忙,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怕阿龙不细心,也怕保姆不上心,林向东和赵红只能把林译托付给杨纾。
吃过饭,洗了澡,林译难得的在露台坐了会儿,发了会儿呆,还不到八点就下楼睡了。
杨纾就这么静静地守在旁边,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入睡。
他睡得极不安稳,一直蹙着眉,表情充满了痛苦,焦虑和无助,有时甚至呼吸急促,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杨纾干脆躺到床上,抱着他,轻轻的安抚他。
半夜,林译突然坐起来,反复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呢喃:”我错了,我错了……”
自从林译从美国回来,杨纾几乎每天都和林译待在一块儿,心里异常敏感的杨纾知道,陈湘的横死对林译造成的冲击很大,对林译的影响可能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种冲击让他偏执地把陈湘的死归咎于自己,进而怀疑自己生活的意义和角色使命。
在美留学期间辅修心理学的杨纾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在经历突发严重的创伤性事件后,人可能会产生的一系列持续时间长、影响了正常生活的应激反应。
这些创伤的记忆还会反复闯进他们的梦境,闪回,引发严重的心理疾病,甚至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杨纾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轻声安慰:“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林译不停地往杨纾怀里拱,时哭时笑,嘴里不停的说:“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