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琪微微一笑。
原雪转身,依靠在水池的壁沿上,对蓝琪回以笑容,问:“为什么让我替你跟陆柏景对戏?”
“验证一些事情”,蓝琪坦白道:“为了让自己死心,不再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雪沉默了。
“我呢,不是一个喜欢给漂亮的花做配角的绿叶。”
“不,你比花都耀眼。”原雪真诚的夸赞。
蓝琪又是温柔一笑,时至这一刻,她觉得她好像能看透了眼前的女人那么几分了。
她们骨子里是一样的倨傲。
“那你验证出来了吗?”
“嗯。”蓝琪语气转而认真,“陆柏景喜欢你。”看原雪神情平静,以为她不信,进一步解释:“他对你有欲望。对于陆柏景这种教养良好,恪守礼节的人来说,爱和欲不可分割。旁人可能上床是上床,他的一个吻都夹杂着深重的感情。欲越深,爱越浓。”
原雪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震惊和错愕,也没去反驳她,语调平静的说:“曾经,人人都说我喜欢陆柏景,可是啊,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很恨他。”
恨他的优秀,恨身上摧不灭的光芒,更恨在他面前深陷泥沼不得解脱的丑陋自己。
“所以你现在说陆柏景喜欢我。”原雪嘴角的挂着明朗的笑容,“是他活该。”
语毕,眼睛里精光闪烁,变得有些危险,还夹杂着其他什么,蓝琪看不懂。
“我觉得,我好像等这一刻等的有点久了。”原雪抬起眸子,“他不该喜欢我吗?”
蓝琪定了定身子,在原雪身上又看到了那种猎人盯梢住自己猎物的感觉了。
末了摇了摇头,笑道:“也是,陆柏景的人生太顺遂了,该吃一吃苦头了。”
原雪没有再发表意见,伸手扯出纸巾,湿了点水,擦干净嘴唇上的口红,跟蓝琪道了别,再转过身时,发现距离卫生间不远处的走廊里正站着神情难辨的陆柏景。
原雪脚步蓦的停住,掀起眸子去看陆柏景。
她不知道陆柏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去了她们之间的多少谈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并没有过太久,陆柏景错开目光,朝原雪走去,擦肩而过,来到洗水池,跟愣在原地的蓝琪打了个招呼。
原雪猜测他并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转身离开。
事实的确如此。
蓝琪长吁出一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对陆柏景笑了笑,离开。
陆柏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迟钝的摸了摸嘴唇,眼神又柔又黏。
“叮——”手机响了一声,是原雪发过来的信息,说是有急事先走了。
陆柏景后知后觉的跑出片场,心里悔不当初。他刚才是不是对原雪太冷淡了,直接绕过她只跟蓝琪打招呼。
天晓得,他的目光全被原雪被纸巾揉红了的唇吸引住了,他一看到她,心脏跟要爆炸了一样轰隆巨响。
他已经没法平静的面对原雪了。
陆柏景心情低迷了下去,回到公寓后,脸色也不见缓和。
他很想给原雪发条信息或打个电话,也不是真有什么话要说,不说却觉得缺了什么。
不,是缺了所有。
陆柏景不明白他现在乱成一团麻线的情感究竟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克制了,隐忍了,没有用。
越是束缚,心里的那根弦绷的越紧。
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这道防线会彻底失守。
原雪那边不比陆柏景好到哪里去,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万千种想法,又被她万千次打碎。
她能有什么急事,不过也是不想见到陆柏景扰乱自己的心绪罢了。
不见是不可能的。第二天,陆柏景雷打不动的等在原雪的出租屋外,一夜未眠,神色看着十分疲惫。
原雪照常的坐进车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陆柏景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有些轻微的红肿,不知是他亲的,还是原雪自己用纸巾擦的。
他昨天都看到了,原雪对着镜子用纸巾擦嘴擦的有多用力。
“她这是在嫌弃我吻了她吗?”陆柏景不满的在心里嘟哝了一句,从后视镜里瞄了原雪一眼,她正闭目养神,根本没受昨天排戏的影响,云淡风轻,神态自若,于是更来气了。
到剧组后,他的脸色更添愁云,车厢里的氛围有些奇怪,司机不敢吭声,闷着头打开车门。
陆柏景气正饱,没好气的回头,刚想开口说可以下车了,看到原雪闭上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立马闭上嘴巴。
“陆——”
“嘘。”陆柏景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司机别说话,用气声小心翼翼道:“让她睡一会。”
再饱胀的气也消干净了,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十分钟后,原雪醒了,陆柏景下了车,正在跟什么人通话,在原雪看向他的时候,产生了某种心灵感应,回了一下头,和原雪隔着一扇玻璃窗,四目相接。
“醒了?”他轻敲了敲车窗。
原雪点头,下车,对他说:“抱歉,没有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陆柏景边说边从车后座拿起她的外套,递给了她。
原雪揉了揉睡的有些发酸的眼睛,接过。
目睹了这一幕的蓝琪轻轻勾了勾嘴角,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都不安生。”
助理闻言笑道:“蓝姐,别说的你有多老一样。”
蓝琪弯了弯眼睛,思考要不要提点陆柏景几句,谁家老板给下属递衣服递的那么熟稔,看她的眼神能把人的骨头都融化掉。
转而想到原雪昨天的话,摇了摇头,算了,感情这种事,旁人渡不了。
《凛冬雪》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
初冬雪搬进了祁言的公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祁言把初冬雪的行李搬进了自己的公寓。初冬雪默许了他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