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余举着茶水的手顿在半空中，神色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半晌回道：“不喜欢。”

“或者我应该这么问，商总你喜欢钟凌吗？”说是问，语气却无比的笃定。

这一次，商时余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中。

原雪在娱乐圈里待了好几年，什么新鲜事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已不足为奇。

她知道自己用对了战术，乘胜追击：“我本来只是猜测，看您这反应，我说的应该没错了。”

“钟凌喝醉的那天晚上，即使我不过去也没关系，您等在门口就是为了送他吧。”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商时余的表情:“我总觉得你对我看法不是太好。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商总以为我和钟凌是情侣关系，对我抱有敌意。”

商时余始终保持着一个上位者舒适交谈的姿态，但逐渐暗下去的眸色出卖了他。

原雪轻声一笑：“甚至，钟凌当初抢了你的女朋友，你确实在生气，你不是在气他，而是气自己，即便弟弟做了这样的事，你还是讨厌不了他。”

“你逐渐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理智上无法接受，于是故意把他推远。”

后面的话纯属胡扯了。她抱着试探的态度，使自己在这场谈判中，处于支配地位。

商时余终于放下手，脸上惯有的平静出现裂痕。

“钟凌知道你的心思吗？”原雪继续问：“表现的越冷淡，越愤怒，喜欢的就越深越难以控制吧？”

又是一阵沉默。

“他不知道。”商时余终于开了口，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以为我恨死了他。”

原雪摇了摇头，好吧，钟凌那么鬼精的一个人，但凡有一分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也能看得出来商时余对他的感情了。

转而想到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人啊，果真是复杂的生物，渡人不渡己。

谈话至此结束。

原雪录了音，想以这个秘密作为条件，交换陆柏景在电影里的二番角色。

商时余在这之前淡然的笑了笑：“我很开心有人能看透我的秘密。”

一个人克制那么久，是有点累了。

“所以，把你手机里的录音删了吧。陆柏景的试镜视频我看过，你们不必张罗，这个角色他当之无愧。”

原雪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爽快的把那段录音给清理了。

两个人分别前，她对商时余说：“如果你愿意，我明天想和钟凌一起请你吃个饭。”

商时余开车门的手僵了一下。

“这一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

“好。”商时余回答。

原雪回到酒店后，钟凌已经等在大厅，一见人回来了，赶忙跑到她身边。

“你跟我哥谈好了？”

现在的钟凌在原雪眼里多少有点蠢萌了：“嗯，谈好了。”

“他是什么人，你能不清楚吗”末了原雪补充：“商时余公事公办，为人挺正派。”

“嗯。”钟凌道：“那是对别人。对我，于公于私只有讨厌。柏景值得那个角色，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他。”

“这位先生，你该治治眼睛了。”

精明如钟凌，原雪不信他一点都没看懂商时余对他的真实态度。

又或，不是没看懂，是不敢信。

就像商时余，明明很认可陆柏景，却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把猎物圈到自己的笼子中。

猎物乖乖的自动的送到他眼前了，他却又是忍又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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