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解,他如实回答着,还提出让娇儿待在医馆,留看病情。
至于他把脉的那只手,恰好是没受伤的,所以他看不到娇儿手上的血口子,只以为是沾染了落红的血而已。
娇儿的另一只手早已停止流血,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导致大夫以为他的诊断有误,不敢轻易开方子。
“你意思,晚上她才能走,是吧?”
大夫以为这打手是娇儿的夫君。
便点了点头。“是的,必须观察一下午。”
“行吧。”话音才落。
门外又走进一个身穿武服的人,刚好大夫也随之站起身,去给另一位等候多时的病人诊脉了。
医馆原来有三个大夫,两个上了年纪的,一个年轻的。
那两人都是这个年轻大夫的师父。
恰好每年的十月,都是两位老大夫去庄子上休息的时候,所以年轻大夫忙的团团转。
“那小子两条胳膊废了,腿也断了一条,还有命根子,啧啧,现在跟太监没两样了,胯下那坨烂肉,我扔给街道上的狗吃了,那小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掌柜的也真是悠哉,他带着那个妇人回赌坊了,指不定怎么快活呢,倒是让咱们的手染上血腥,他一身干净。
哎,在他手下,啥时候能出头啊,对了,老六老七已经驾车把他们母子送去城外了,我刚收拾完何家,你是不知道啊,我警告那巷子里的几户人家时,一个个吓得跟耗子似的,笑死我了,就这样的人,还敢去县衙报官?怕是县衙的大门都不敢进吧,掌柜的就是瞎担心。”
后面进来的打手,有些碎嘴子。
“嘘,你小点声,万一传到掌柜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他这人最是阴狠,小心算计到你头上,你连小命都难保,这个妇人要在这待到晚上,我肯定得在这看着她,话说,你怎么来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好能让娇儿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听到何天已经成了废人,娇儿死死咬住她的嘴唇。
“还不是掌柜的让我来的,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哎,想休息一会都不行,起那么早,困死老子了,那边有躺椅,我去睡会,等会再换你。”
“行,你去吧。”
两人很快分工好。
只留了一人看守娇儿。
娇儿在脑子里想着今后该怎么办,何天废了,何家也回不去了,她的卖身契被宋氏藏在箱子里,赌坊掌柜肯定不知道,就算翻出来又怎么样,她逃到别的地方,再以流民的身份,找个人家嫁了,落个户籍,哪怕是鳏夫,也比被赌坊掌柜折磨来的好。
娇儿想逃。
可肚子这么大,怎么逃。
她犹豫了不到一刻钟,就下定了决心。她要喝落胎药!
哪怕知道何天已经废了,她肚中的孩子,可能是何天唯一的骨肉,她也依旧要打掉。
娇儿从未喜欢过何天。
爬上他的床只是因为不想当丫鬟了。